等等,停!
给无厘头的妄想踩刹车踩得太晚了,瓦尔基里伸手拦住了不明所以的肖恩。在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也是这条街的路口。一部分路面竖了起来,横在他们面前,白色的道路标线直指天空。
路口凸起的部分像颗跳动的心脏,一张一合之间,崩出了许多条裂缝和从缝里往外喷的烟尘。
哪怕没有计算机的逻辑推理,也该想到接下来的事。
在交通动脉上跳动的“动脉瘤”炸开了,有消防水龙粗的岩浆往上窜出了十几米,又以天女散花般的均匀泼洒而下。
脚上的疼痛烟消云散,肖恩朝左手边第一眼看见的没关闭的玻璃双开门跑去。跑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顾得上,等到抱头钻进去才发现瓦尔基里跟在后面。
这都是为了掩护……肖恩张嘴就要说感谢的话,瓦尔基里却往他身后一指,那里有向上的楼梯。之后不再说一句废话,两人憋着口气跑到了楼顶。
肖恩两手抓着冰凉的水泥护栏,对下方的街道瞪大了眼,被吓得都忘了喘气。
哪还有什么马路牙子,全成了一条滚滚流淌的熔岩河了。
车里河里最多的漂流物,钢制的车身难以融化,被裹挟在熔岩中随波逐流。除此之外还混了点别的,比如门槛,非常非常多的金属门槛。其中一个给肖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上面写着“动物园”。
这座公寓有三层,因此不够高,离楼下烫死人的岩浆最多一两米。几分钟前,肖恩还在下面跑呢,脑子里幻想有来接应的直升机,下巴和脖子粘着闷出来的汗。
谁能想到呢,对吧?我打赌当年的罗马人也是这样,站在暂时融不掉的物件上瑟瑟发抖,就像那辆大巴车顶上的狗。
狗?!
肖恩狠狠眨了两下眼,狗并没有消失,由此可知这不是高温造成的幻觉。
与此同时狗也看见了他,满怀希望地跑到了大巴车靠近楼顶的一侧。然而对于一只短腿的柯基犬来说,这段跳跃距离等于不可能。
肖恩急眼了,俯下身不说,还递出了枪,可就是差着一截。柯基见到了他的努力,尾巴摇晃得像是哄小孩的拨浪鼓。
必须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肖恩扭头呼叫瓦尔基里,或者是地上的一根长棍子。他机器人站在屋顶的另一端,低头看着楼下,一动不动。
一声呜咽让他回过了头,大巴车只剩下了一个尖角,哪还有什么短腿柯基。
妈的!你妈的!肖恩咬着牙,又握上了拳头。他真恨自己,连条狗都救不了!要知道这条狗临死前都在对你摇尾巴啊!
天呐!
他抓着头发走向了瓦尔基里,机器人后背对着他,保持了持枪站立的姿态纹丝不动。肖恩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惧,脚步也由不得加快。瓦尔基里闻声转过头,尖下巴正地对左肩中线,无论是扭头速度还是角度都能媲美恐怖片。
肖恩长出了口气,他还以为瓦尔基里断电了。那样的话,他也会成了另一条“短腿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