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军带着东西，一脚踹开紧闭的屋门。只见屋里也没人，床上的被褥乱糟糟的，四角矮柜歪在一边，一看就像有人着急出门弄乱的。

两人一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程建伟说：“赖狗子不是跑了吧？”

程建军气笑了，语气狠狠道：“他就是个软蛋！他爹还在村里，跑不了；就算他跑了，我也一定逮住他！”

一时也找不到人，两人就打算先回去，刚好碰上带人过去的老村长。

老村长一听找到人了，也松了口气。他打听了一早上，啥也没问出来，这年头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怕麻烦，就算知道也不肯说。

他心里也憋着气，村里年年开会，次次宣传要团结协作、要勇于担当，有人听进去了吗？他干了十多年的干部工作，不说有啥耀眼的成绩，那也是勤勤恳恳，对得起良心的。看着一双双躲闪的眼睛，他不禁感到身心俱疲。

心情再差，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知道偷粮食的是赖狗子后，老村长带着程建国，在红薯地里找到赖狗子的爹。

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眼睛浑浊，缩水的身体瘦巴巴的。耳朵倒是好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他们，招呼道：“村长、建国，你们干啥去？”

程建国没有把火气发泄给他，蹲下身说：“王伯，拔草呢！我找王平有事，他不在家啊？”

老人是知道儿子的德性的，整天不干正事，皱起眉头，“咋，出啥事了？他是不是又偷人家鸡蛋了？”

老婆子去得早，他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教育儿子只会动棍舞棒，两人的关系一直到儿子结婚了都很差。后来他听人家来告状，说王平偷了他家的鸡蛋，赔了人家三分钱，回去两人大吵一架，关系更是不容水火。

这会看两个干部找上门了，当即联系到儿子身上。

老人这么大年纪，唯一的儿子还没个正经，老村长怕刺激他，只道：“没啥大事，只是找他打听点事。”

程建国也说：“王伯，你知道他去干啥了吗？”

老人面露疑色，“昨晚就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顿了顿又说：“凌晨我听见动静，他回来带着他媳妇又出去了。”

程建国和老村长对视一眼，知道他们肯定是带着粮食出去的。他们打了招呼走了，还能感觉到背后老人长长的、沉默的视线。

老村长叹口气，这次王平偷的太多了，不能不给程家一个交代啊。

程家这边也知道了是赖狗子偷的粮食。朱英站院子里，掐着腰给他一顿臭骂，程老太也不拦她，大家心里都冒着火，人是找到了，粮食就不好说了，就找回来半袋玉米粒，也不够吃几天的。

程建军说：“我去镇上找他。”他之前去镇里，看到过赖狗子跟着一帮小混混鬼混，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

杨丹霞抱着安安出来，听了感觉不靠谱，“赖狗子肯定躲起来了，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好找。”

朱英过来说：“要我看，就直接报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