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笑死朕了玄穹，朕问你，你杀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朕汇报，难道朕不会为你做主，朕不会为你申冤，朕不会为你苏清冤屈，朕，真不骗你，还是说从始至终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朕！这个，帝皇！”

武帝冷声说道，眼里翻涌着杀气，这杀意要比冷空气更加寒冷，旁边的上官夭夭不禁浑身一颤，头上钗子的白玉珠连连摇晃。

木森则是一脸激动的看着，他恨不得玄穹马上死，可是当他知道师父是自愿被杀的，他心里又是不甘心，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所以杀死一个人的肉体很容易，但要打败一个人的意志，摧毁灵魂却是难之又难。

“陛下言之有理，此等无君无父目无王法之徒，此乃天地所不容之物。必将遭受万民唾弃！”木森厉声言辞，铿锵有地。

上官夭夭还想要说些话开脱，可是发现，一圈的人怒视玄穹，一时间找不到话语为其辩解开罪。

太子看向席台上的百姓，只觉得有一种悲凉，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悲凉，倒是和玄穹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默契感。

他在想，玄穹会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后来确定玄穹就是一个穿越者，但是看到一些历史之后，又发现玄穹恐怕不是穿越者。

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玄穹仰天大笑，他在笑这个时代悲哀，在笑自己的清白罪孽，坦然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一概不认，所有人被笑的体无完肤，只因为人心里也有罪恶，有些人认为：

谋私矣远胜于公益耳，长久哉！

“我为什么要只听你一个人的，你也是人我也是人，我们大家都是人，只不过历史时代的洪流中有人从一开始定下了阶级层次，建立了帝皇专制独裁这一身份，他们将人类化为金字塔式，明确规定人的价值决定其一生的剩余量。我看见了『道』中的某些东西，拿着这些东西来到了基层当中，却猛然发现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你们建立起庞大的军队，却不顾百姓的死活，为什么金庆频频发生动乱，你是个好帝皇，我认可你，可这并不代表我承认这个人吃人的时代。”

玄穹说的一番话令赵子衡哑口无言，这一番话的含义，他太熟悉了，这个味道太熟悉了。

可是，场面却是死一般的安静。

突然，雷鸣一闪，在场的人吓的大喊。

“这等污言乱语，当斩当斩呀！”

“不敬君皇，这人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啊，赶紧杀了吧。”

“妈的，真是被害死了，希望陛下不要怪罪我等。”

众说纷纭，人人惶恐，皆感不安。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是上层贵族，玄穹的话，在他们耳朵里更像是剑指帝制，言简意赅的说是造反！

他们可不想造反，毕竟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不是随便就能丢弃的。

“那照你说，你是打算造反了。”武帝玩味的看着他，心里已经判定玄穹是死人了，他承认一些东西，但对于皇权，没有人可以僭越半步。此时此刻武帝压低声音，脸色阴晴不定，“还是说你眼里人人何该平等，玄穹太傅说的好啊，那朕该赏些什么？”

“赏你一死，正好为惨死你手上的亡魂，告一终慰。”

玄穹来到刽子手面前说：“你杀不死我的，我已经超凡，只有我自己才能杀死我，我的肉体也只能被我的灵魂杀死。”

“将刀拿来吧。”

玄穹接过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用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一命呜呼。就当众人为这场闹剧画了一个符号的时候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诡异的是玄穹的身体像是分裂一样，从上方分裂出来一个站在原地，一咻，躺在地上那个眨眼间成了一堆尘土。

“我之一死，是死前日；我之一灭，乃是过往。现在我自斩真境，落之生境，每一境万灵山海之境。”

玄穹虚弱的扫视众人，纵使重伤，他的气势也不见一丝减弱，依旧傲视那些高高的贵族。

众人看见死而复生的玄穹，面色惊恐，发出尖叫，恐惧的气氛令人慌乱。

一时间，整个席台骚乱起来。

武帝冷冷地笑了，这笑的令人害怕，令人心颤，接着面色阴冷盯着玄穹，“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