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握着手机,喉咙像被堵住般,迟迟没有开口。
“我在你身后。”
我转过身去,男人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
“许嘉礼…你怎么…”
他对上我的视线,朝我缓缓走来,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半分。
风吹散了云层,一轮圆月高高挂起。
据他所说,当年父亲生了重病,迟迟不愿治疗,后因病情恶化,最终离开。
母亲多次哭到晕厥,所以那段时间,他主动申请在家复习。见他成绩优异,家里又突发事故,班主任应了下来。可母亲始终不愿接受丈夫离世的事实,整日抱着照片以泪洗面,自言自语,短短几天整个人全然消瘦下来。
无奈之下,许嘉礼只得拿起手机拨通心理医生的电话,本想着好好疏导一番,她却突然情绪激动,愤愤砸坏手机。
他陪了她很久,和她沟通了很多次,却都无济于事。
直到某天,她无意间在相框里发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上面满是丈夫安慰的话语。
他说知道自己活不长,不想白白浪费钱,这些应该留给嘉礼上大学。有条件的话,给他最好的吧。
自那以后,母亲不再整日消沉堕落,她眼睛微肿,轻声说道,“嘉礼,你愿意留学吗?我知道你一直想成为一名医生,前些天我也了解过,有家…”
“愿意。”他打断母亲,淡淡说道。
那段时间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可他心里明白,他不想让她失望。
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始终替他在乎的人着想,丝毫没顾及自己半分。
他想做的从来不是一名医生,而是导演。
望着桌上的相机,他眼底的光有些暗淡。
那天过后,他卖掉了陪伴自己许久的相机,买了一部新手机,看着一条又一条短信,心中五味陈杂。
纪安安,我没办法陪你考同一所学校,我失约了。
或许是无法坦然面对,他谁也没有联系,消失在了那个夏季。
听说今天初雪来临,离开前,他想再偷偷见她一面。于是他打开她发来的照片,通过上面的建筑物锁定地点。
怀着忐忑与不安,他去往了那条无数次送她回家的路。
当他赶到时,望着拥挤的人群一遍遍寻找她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
难道连最后一面都没办法再见吗?
他眼眶微红,望着脸上一个个洋溢着笑容的人群,顿时感到自己格格不入。
一滴泪缓缓顺着脸颊滑落,他匆忙躲进巷子里,害怕路人异样的目光,却好巧不巧遇到了遍体鳞伤的纪安安。
“安安!”他焦急地跑上前去,眼里满是心疼。
“许嘉礼…”
他脱下外衣,手却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谁干的?”
“我…我没事…”眼前的女孩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笑容。
他咬咬牙,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随后轻轻将她抱起。
单薄的衣服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兀,他却感受不到寒冷,只是拼命地往前跑着。
明明医院就在附近,却总觉得路程那么遥远。
望着病床上的纪安安,他紧了紧拳,报了警。随后问夏苡茉要了她家里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
安顿好一切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姗姗来迟的祁闻,他忍不住打量起来。
祁闻一口一个安安地叫着,使他有些不悦。
待他们走后,他拿出手机给简泽屿发起了短信。
“能帮我个忙吗?我有些不放心,以后放学拜托你们送送她,别让她知道。”
“什么意思?由你亲自送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