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佟姑娘若是早点如实相告,腹中怀的乃是我相公的骨肉,哪怕砸锅卖铁,也断然不能委屈了她。”
这话绵里藏针,佟夫人脸面上顿时挂不住。毕竟这件事情上,自家女儿的确不光彩。
“如此说来,我倒是应当感谢你了?”
“夫人客气,作为乘煦的妻子,帮他纳妾开枝,这是良姜的责任。”
“纳妾?”佟夫人挑眉:“你觉得,我将军府堂堂千金,能给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为妾?”
良姜诧异地眨眨眸子,望向方乘煦:“夫君与昭儿姑娘相识的时候,难道没有如实告知她你已有妻子?”
方乘煦看一眼佟昭儿,没敢据实回答。
佟昭儿轻哼一声:“没说!”
“那属实属于是骗婚了,只是不知道,在军营里私相授受并且骗婚,按照军法应当怎么处置?”
佟昭儿顿时就急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巴不得乘煦他受责罚,永无出头之日,你也好一辈子窝窝囊囊地守着他是不?”
良姜淡然一笑:“做错事的是你们,我不过就事论事,怎么反倒成了我害他?”
“你压根就配不上他,他娶你绝非真心所愿,你缠着他不放才是害他!”
良姜反讽:“怎么,当初有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娶我不成?”
佟昭儿说不过她,急得一个劲儿向着方乘煦递眼色。
方乘煦正义凛然道:“当初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从。我真心喜欢的,只有阿昭。”
“《礼记·内则》有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夫君这是在质疑先贤之言吗?”
良姜口齿伶俐,驳斥得二人哑口无言。
佟夫人见她不卑不亢,对自己没有半分敬畏谄媚之心,顿时不悦,面沉似水。
“如今方乘煦的确崭露头角,看似前程似锦,可你怕是不知道,若非我家将军提携栽培,委托边关守将贺仪助他,莫说能立下赫赫战功,调回上京,只怕已然马革裹尸了。”
“哪个贺仪?”良姜心里一动,脱口而出。
“当年名闻天下的良国公跟前最得力的副将,怎么,你也听说过?”
“自然,他家眷就住在这阜城府,早有耳闻。”良姜淡淡地道:“堂堂副将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立功树威,是乘煦的荣幸。”
“所以说,方乘煦的去留靠的可都是将军府。想做寒门妇,还是贵门妾,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佟夫人是在以我夫君的前程要挟我自请下堂吗?换做我是您佟夫人的女儿,您怎么选?”
良姜将问题丢还给佟夫人。
佟夫人冷哼:“你也要有那个福气!”
“我是没有那个福气,但是我有福气嫁给了方乘煦。”
佟夫人见她威逼不成,便立即换了策略:“怕就怕,你有福气嫁进方家,却没有福气守住男人。
毕竟,日后乘煦在京为官,与昭儿琴瑟和鸣,你也只能独自一人留在这穷乡僻壤里一辈子独守空房,何苦置气呢?
要么,守住这小妾的名分,跟着方乘煦进京享福,要么,拿一笔银子,主动离开,都强过你死皮赖脸地留在方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