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手指银子,笑道,“有这些银子在,你怕什么?”
清风皱了皱,“大人没有卖出金蟾,这就不是你的银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不是咱们的钱,如何能用。这薛家也确实可恨,人走了,却把银子留在这里,咱们赚不到他的钱,还要帮他看守银子,实在是亏大了。”
便在这时,有个二十来岁小伙计,站在门口,向李七夜行礼,“小人是承影号伙计,掌柜让我禀告李大人,有人替大人付了钱,从今日起,李大人就是宝剑真正主人。”
说完,将掌柜亲手书写的一张单子,交给李七夜,那上面写到:冰魄剑一柄,折银一千两百两,货银两清,互不相欠。
李七夜不禁莞尔,这承影号胡掌柜,不愧是生意人。
明说一千两银子,却找这人,要了一千两百两,难怪他着急收了银子,越是如此,李七夜越是好奇,究竟是谁,多出两百两银子,替自己买下来这柄剑。
那伙计伶牙俐齿,说的非常清楚,说完之后,再次行礼,转身要走,却被李七夜叫住,“那替我出钱之人是谁?”
伙计再次行礼,“回李大人的话,那人只说是李大人朋友,却不许我们说出他的名字,不然就不会出钱,我们掌柜已然答应下来。”
伙计这番话,意思再明确不过,就算李七夜再问,他也不会说出那人的名字。
李七夜笑着,赏了伙计一两银子,伙计推辞不收。李七夜笑道。“我不会强你所难,放心收下就是。”伙计这才谢过李七夜,收起了银子。
眼看着伙计离去,李七夜满头雾水。从今以后,不用担心,承影号追债,但新问题出现,一千两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定要找到那个人,把银子还给他。
清风原本非常高兴,听李七夜如此说话,马上满脸愁容,“按照大人说法,咱们不仅没占便宜,还多赔了二百两银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这就去承影号,把银子要回来!”
在他心里,对银子看的很重,承影号胡掌柜,不动声色,就多赚了两百两银子,如果不要回来,清风会彻夜难眠。
李七夜叫住清风,“人家卖的贵了,是人家的本事,若是这把剑,只卖了两百两,难道你要把亏欠的八百两,给人家补回去?”
清风愣愣无语,过了好久,才低声道,“大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我总是不舒服,必须要去找他论个长短。”
转身就要出门,李七夜将他叫住,“你若是走了,谁帮我看守这两千两银子?”
清风低声道,“这银子在大人府邸,绝不会丢了,谁敢来志妖司偷东西?简直是不想活了!老爷,只是薛磐龙的银子,他的银子数不数胜,这些银子,对他来说在,不过九牛一毛,又不是咱们强抢而来,你就收下,别人也不会说闲话。”
李七夜道,“这些银子,并不是我的,一定要还回去。尤其是薛家的银子,更要送回去。至于人家替我垫付的钱款,我会想办法,找出那人,并将银子还上。”
清风坐在廊下,看着两堆亮晶晶的银子发呆。
这世界之上,真的什么人都有。先是薛磐龙,将两千两银子,随手丢弃在这里,轻松地如同扔掉一张废纸,接下来,又有人自认大冤种。拿出一千两百两银子,替李七夜还债,而且不留姓名。
这有钱人的世界,当真是想不明白。
过了好久,清风摇头叹息。
他为人心思不多,像今日这样,坐在廊下,认真考虑一件事,非常难得,他除了在银钱上计较,其余事情上,非常洒脱。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银子,想这些干什么?
但随后想到,要花钱的,是自己的老爷,清风又一声长叹。
李七夜放下手中冰魄剑,笑道,“先贤大能说过,人经常叹气,会把好运败光。”
清风惊讶瞪大眼睛,惊惶失措,看着李七夜,“我读书少,大人不要骗我。”李七夜笑着说道,“先去将房间腾空,将银子搬进去。如此露白于外人,无异于招祸上门。”
两千两银子沉重,清风累的腰酸腿疼,呲牙咧嘴,用手捶腰之时,见怪哉虫从书本上抬起上身,向着他呲牙而笑。
清风举起一锭银子,“用银子砸死你,让你知道,有钱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