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余什矣赶忙向外跑去。

直到看清了门外的画面，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一只眼睛！

大概几十层楼高，一眼望不到顶，不符常理般的树立在眼前。

那是怎样大的一只眼睛？！

仅仅是看着便有一种随时会深深陷入的恐慌，仿佛踏出一步，便会陷入那深渊。

万劫不复。

而此刻，它也在看他。

余什矣甚至能清晰地看见眼眶里的红血丝正在有节奏地跳动。

眼珠子缓慢转动，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余什矣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是定在了原地一般。他感到内心深处一股原始的暴力欲望抑制不住滋生。

太阳穴突突的，他尽力压下暴起的青筋。

那个鬼东西没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静静对峙着。

时间缓缓流逝，他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

腿有些麻。

源自于人类天生的对事物的危机感，余什矣死死盯着它。

悄悄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看着它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余什矣此刻也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背过身去摸门把手，

谁料摸了一个空。

余什矣惊诧地转头望去，

他们的房子不知道何时消失了，身后宛如被橡皮擦擦掉了一般，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空白一片，延伸很远，没有尽头。

他的退路不知何时被断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颗眼珠从旁边迅速靠近，快要贴到了余什矣身上，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想法。

恶心的薄膜贴了上来。

余什矣手心沁出冷汗，手紧紧攥着随身携带的钥匙，要是发现不对，他就会立刻用锋利的钥匙头划破眼前的薄膜，虽然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也能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另一边他又时刻关注着周围环境，计划着逃跑路线。

这时候眼珠似乎也不是那么急切了，

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余什矣，好久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终于开了口。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余什矣脑海中。

它仿佛刚学会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声带被电锯锯了一般难听。

“我…我见过你。”

余什矣举起钥匙欲刺的手顿了顿。

？

那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余什矣的小动作，自顾自地开口:

“余…什矣，我…见过你…”

他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见过你…在哪里…”眼球有些魔怔地嘟囔着，

余什矣没有听真切。

眼球自顾自地，中邪一般念着一些余什矣听不懂的话。

半晌，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余什矣能清晰地看见它的瞳孔猛然剧烈收缩。

突兀的，

“余什矣！！”

眼球一声凄厉的尖叫将余什矣鸡皮疙瘩激了出来。

“你…你！你快死了！”

我快死了…？

大抵是吧。

确定了眼前的鬼东西没有恶意，余什矣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掉。

他无法拿捏住自身的时间。就像天上的倒计时一般。

余什矣抬头静静地看着倒计时一次次变化，

如果…倒计时的尽头是死亡呢？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于这一切一切突如其来的诡异的东西。

他无法说服自己忽视掉。

思考时，指尖无意识地玩弄着钥匙，两人之间突然有些沉默，只有钥匙被转的噼里啪啦响的声音。

停顿片刻。

钥匙被紧紧攥在手心里，硌得慌。

“余…！”

它又要喊了…

余什矣垂下眼帘，低低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个字，轻飘飘的:“我知道。”

所以，

改变不了…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