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贡院,未等她寻思“傅浔”的住所,便有两名约莫十七八岁,着婢女服饰的女子贴了上来。
“公子,来,擦擦汗,待三天累坏了吧?”一人说道。
“来,公子,吃点点心,待三天饿坏了吧?”另一人领着食盒上前。
若不是知道“傅浔”是名女子,她恐怕会觉得原先的“傅浔”花心又多情。
“你们等会,本公子考了三天脑子有点不清醒,这样,你们两个先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以免咱们认错了。”
长得高一些的道:“公子,你莫不是病了?我是玉影,她是雨燕啊,你分不清了?”玉影说罢,还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奇怪,没烧起来呀,怎的如此糊涂。”玉影道。
傅浔忙道:“好了,咱们也不要在贡院门口杵着了,先回去,好吗?”说罢一时忘记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一股脑地朝前方径直走去。
身后的雨燕悄悄地同玉影讲道:“姐姐,咱们公子莫不是考傻了?竟连回府的方向都忘了……”
傅宅是一处二进的院子,除却傅浔,便只有玉影同雨燕二人。平常傅浔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两个小姑娘照顾,囊括洗衣做饭各种业务,傅浔则是专心致志读着圣贤书。两个小姑娘是傅浔少时捡回来的,有着大恩情,又因着日日相伴,二人都知道自家“公子”实则是名女子。
回到家中,傅浔将玉影房中的铜镜借了过来,呆呆的坐在镜前,看了半晌自己如今的这副容颜。傅浔的脸同姜绣的脸没有一分相似之处。
姜绣是如今时兴的长相,柔柔弱弱,面容秀丽,清瘦,就像一朵易折的娇花,一哭就能让人心疼不已,梨花带雨的。
傅浔身量比一般的女子高上一些,面容清隽,眉目中透有些许英气,就像话本中说的柔弱书生那般。难怪扮作男子参与科举,竟无人发觉。
回过神来,她细细打量起了如今身处的房子。原先的傅浔想必为了功名十分努力,房中书架塞满了书籍,案上亦是摆放着许多写满字迹的纸张。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她成了“傅浔”,便要将“傅浔”未尽的事情继续做下去。若是金榜题名,就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至于若是没中……她觉得一定会中。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一遍又一遍地旁敲侧击两个小姑娘,从她们口中得知,傅浔是山东富商傅家的大公子,母亲早逝,父亲再娶,也不知为何隐藏了女子身份。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立志考取功名。奇怪的是,也不知她父亲是不知她的女子身份还是怎么地,竟没有阻止她。
傅浔今年二十又一,恰好同姜绣同龄。去年她中了举人,便马不停蹄地进京赶考,如今在京中已经待了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