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南角,县学边上有个姓孔的穷酸秀才,平日里靠买字写联糊口,也给人誊抄佛经道书。
你想译写古文,找他准没错。不过这人尖酸刻薄,还喜欢咬文嚼字,满嘴之乎者也。
天天跑我们酒来赊酒喝,爱争论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你和他说话得忍着别动手打他。”
回忆着赵城所说,江源打听着来到县学边上,找到一破落小院。
院门是两块烂木板,手上用力一推估计就得倒。
即便如此,门上还贴着白纸写着联:
墨香飘陋室字句皆心血
酒意润枯肠经书共清贫
横批:笔耕不辍
咚咚咚
江源小心轻敲,生怕把这门敲出个窟窿。
“何人于外?”
“听闻有个擅长译古文的孔秀才,可是住在此处?”
“来了来了,稍后。”
感觉到有生意上门,院内的声音带了点急促。
门被“嘎吱”拉开,一个身着泛白青衫,脸颊消瘦,留着长须的人出现在门后。
穷酸之气扑面而来。
江源比他不止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还能看到他头上乱糟糟的。
似乎是开门前才急匆匆将头发拢好,包上方巾。
“是孔秀才当面?”
“正是在下,公子可是要译写古文?快请进快请进。”
孔秀才看了眼江源的装束,便热情地邀请他进院。
江源知道,他是看到自己一身枫山武馆的练功服,才如此殷勤。
这也是江源离开武馆,却没有把旧衣服换上的原因。
这一身不仅比粗麻布做的衣服穿着舒服,还能避免不少狗眼看人低的破事。
毕竟报名要十两银子,穿这一身,不是武师老爷,就是不差钱的富户。
而且还可以告诉某些人,他已经把十两银子花了,省去不少麻烦。
“叨扰了。”
江源跨过门槛进入院中,院子内的房屋,比老茶岗最破还要破上不少。
在院中摆着张木桌,上面铺了笔墨白纸,还有一块鹅卵石“镇纸”。
“我确实要翻译文字。”
江源直入主题,挑了几个绢帛上还记得的字,提笔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你可认得这些字?”
“这好像是‘真’字。”
孔秀才指着其中一个,
“其他的也有些印象,不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是不认得了。
见江源皱眉要走,孔秀才连忙解释:
“不不不,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以前帮人抄古书的时候,曾经主顾的书库里见过这种字。”
“什么书?”
江源一挑眉,看来还真有戏。
“咳咳,有主顾叫我帮忙,我背后乱嚼舌不合适,公子您说是吧?”
见江源感兴趣,孔秀才又卖起关子。
江源听懂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怎么样才合适呢。”
“这样,我可以找那主顾,帮您把书给买回来。”
孔秀才一副为难的样子,
“只是这,您得给我先付些定金,不然要是您戏耍了我,我岂不是白白亏了?”
“定金多少,整书又多少钱?”
“您只要先付五钱……哦不一两银子就行。”
孔秀才眼放精光,飞快地回答。
“嗯,你且拿着。”
“好,哎哎哎……您这是?”
江源伸手却没掏钱。
而是将桌上的笔纸一并拿起交在孔秀才手上,镇纸和装墨的盘子直接扫到地上。
“喝!”
运气一掌拍下,直接将桌面拍碎。
“啪”一声将孔秀才吓得倒退数步。
“果然还是差了不少,那余仲一掌,连桌面带腿都拍得粉碎,而我只把桌面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