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马越欲演乐广昔日之事,也是给刘舆一個提醒!
走出厅堂,迎面轻风,吹在刘舆发热的脸上。
他脸色依旧发黑。
走得远些,一旁潘滔,展颜笑道,“庆孙,汝成了国戚,可别忘了寒酸之友呀!”
“苟富贵,勿相忘也。”
刘舆蓦然转头,眼神冰冷冷地看着潘滔。
潘滔也不在意,直视他的目光,叹道,“庆孙,勿因小失大矣!”
他拍了拍刘舆的肩膀,语气有些萧索。
“大王此策,唉,有失体面……”
说完,潘滔缓缓而去。
潘滔也无法理解太傅为何突出此招。不过,想来跟刘舆回京后的举动有关系。
洛阳城也好,太傅府也好,就这么大。刘舆立下大功勋,这样的显眼人,做了什么,真的很难瞒住。
可能刘舆也没想瞒。
但这下可好,正犯了太傅的忌讳。
望着潘滔离开,刘舆走到廊前,手用力拍在廊杆上,望向院落。
四月,天气已经转暖。院落里,处处开始展露生机。春风和煦,送来阵阵甘甜和芬芳的气味。
他抬头看向天际。春日的阳光已经开始刺人眼。蓝天之上,白云朵朵,晴空万里,让人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
“勿因小失大!”
刘舆喃喃开口。突然,呵一声笑。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前。
他沿着走廊,转过几道弯,来到一处亭子。
厅中,已有二人。
果然是在!
刘舆心中一喜,之前的气闷,一扫而空。他加快脚步朝亭子走去。
厅中二人,正在煮茶闲谈。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刘舆,忙起身见礼。
刘舆跟着施礼。然后笑着说道,“王司马,雅兴之至也!”
王导长叹一声,道,“刘长史见笑了!吾心中愁闷,无法解忧,便约舍弟来此,煮茶一叙,聊以自慰罢了!”
“王司马何故愁闷?京都物美,太傅府亦权炙之地,君尚何求?”
说着,刘舆双眼盯着王导。
王导被他看得有些慌神,尴尬一笑,“些许小忧,不见污君耳矣!”
他转向身旁另一人,缓颊道,“刘长史,怕是不识舍弟罢?”
“吾来介绍一下!”
刘舆已不在太傅府任职长史,而是官居东中郎将,可算得上军中的一员重将。但二人都没有纠正称呼。
刘舆摆摆手,“王掾属之名,吾怎能不识?虽未识面,但文子之名已动洛阳。”
他感叹道,“王氏子弟,皆不虚传也!”
此人便是王导堂弟,王棱,字文子。新入洛阳,被征召太傅府,为掾属。
王导转话题被打断,讪讪一笑。
刘舆见此,开门见山道,“吾可与王司马单独一聊?”
王导、王棱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王导心中打鼓。刘舆找他,能有何事?二人素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