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砸地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在我的面前，那群老鼠停住了他们前进地脚步，忽然同时重重地趴在了地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我感受到身后的风，当我看向旁边时，却发现我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石头制成的台阶。

四周的稻草正发出温柔的摆动声，天上的羽毛像黑色的雪花一样飘荡着，一片片落在那群老鼠的身上。我看向一旁雕刻着古怪花纹的台阶，重重地吐着气。

我的脖子感受到了温暖的呼吸，在我的眼前我看见一股白色的水汽随着身后的呼吸声一阵一阵地向上升腾着。

我转过头。

两只硕大的老鼠用他们发着红光的眼睛盯着我，两顶镶满钻石的巨大皇冠在他们的头顶歪斜地戴着。在他们的身旁，一只身上插满羽毛的老鼠正怀抱着一根腐烂的树枝，她的尾巴上绑着两截破旧的布，在布的尽头，拖着两个陶瓷制成的娃娃。她黑色的眼睛盯着我的瞳孔，缓缓将手上的树枝举起，直直地对着我的胸口。

我低下头。

我看见我的手，我的手上插满了黑色的羽毛，在稀疏的羽毛之下，一条条腐烂的细木条编成了我的手。我的胸口插满了羽毛，在那黑色的羽毛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我惊恐地抬起手，用那软木条编成的爪子撕扯着我胸口的羽毛，一股彩色的液体从黑色的羽毛下流了出来，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像是一条条虫子般爬上我的手臂，逐渐包裹住了我手上的黑色羽毛。我继续凶狠地撕扯着自己胸口的木条，将那些潮湿腐烂的木条撕扯得七零八落。

紧接着，当我扒开了我胸口的所有木条后，我看见一块不规则的暗淡玻璃，正镶嵌在我的胸腔之中，一下一下地散发着暗红色的光。

那两只戴着皇冠的老鼠从头上取下自己精美的皇冠，随着爪子的松开任它摔在地面的石板上。他们眼中的红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和一旁那只黑色眼睛的老鼠一起重重趴在了地上。

在我的身后，一截由破布结成的尾巴从我身后钻了出来，带着那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摔在了地上。

我也是一只老鼠。

我是他们制作出来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