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你现在一点修为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关剑侧着身,支在书桌上的手扶着头,朝着刚被朱正一分配在自己同桌的临南风问道。
关剑一直都是单桌,所以临南风顺理成章的就落座在关剑身旁了。
“嗯,没错。”临南风毫无掩饰的回答。
“然后你也不修刀剑棍棒枪什么之类的外道。”关剑的问题连续抛出。
“嗯,对,我有一把短剑防身算吗。”临南风反问。
“有修道吗?”“没有。”“那就不算。”“哦。”
关剑的手抓着头,眼睛毫无保留的将临南风全身扫视了个遍,像在看什么奇葩般。
“那你是怎么赢的比赛,贿赂裁判吗,不应该啊,毕竟武城所有书院都看着呢,莫非你有什么超凡的道具之类的?”
听着关剑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临南风早没了耐心,只想随便两句敷衍过去。
正准备开口,顿感脊背发凉。
临南风猛然回头,只见一干瘦少年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看。
对于转院生这个“新事物”,可能在临南风刚跨进屋子时还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在兴致勃勃的盯着他,嘴角还不时勾起,一阵恶寒不禁从临南风心底冒出。
临南风虎躯一震,连忙将头扭了过来,看向关剑,眼神示意身后的异样。
关剑随着临南风指示看去,一眼注意到同一排对面,一少年直勾勾的盯着临南风,面露笑意。
少年皮肤黝黑,清瘦的身躯加上他不低的个头,恰如一根三五年的老竹竿,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一双眼睛,亮的像是腊月十六的夜,明月洒在梅花下铺一地的雪,清寒冷冽。
关剑神色怪异,摆摆手示意临南风凑近些。
“这老哥叫秦观棋,是个哑巴,平时多做些照应。”临南风靠近后,关剑贴近他耳朵,悄声说道,“而且这兄弟和你情况一样,也没入道,只不过他情况特殊一点,他是先天无根之人。”
人生来皆有道根相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凡大界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先天无根,倒是一件奇闻异事。
正在两人交流之际,少年却直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临南风心底一惊,怕不是听到对话,来找他们麻烦。
但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便立即被自己否定了:这是个哑巴,怎么可能听得到他们讲话。
思考间,少年已走到他们身边,用清澈无垢的眼睛与临南风对视。
临南风心底有些发怵,刚要开口,谁知少年却伸出双手,比划起来。
少年手指细长,中指食指并拢恰如一把无锋的剑,挥动间似青锋剑舞,临南风一眼看出这是一双练剑的好手。
惊讶间,少年已将手掌放下,取而代之的是眼眸间添了些别样的神情。
临南风看向关剑,略带求助。
因为临南风并没有看懂少年手语的含义。
谁知关剑也一脸懵圈,想必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知识。
少年眼看二人面面相觑,只好比出笔和纸的手势。
这下临南风看懂了,连忙从书桌上摸起纸笔,交与少年。
少年接过纸笔,写了起来,顷刻后,递给临南风。
接过字后,临南风便被字迹吸引了注意,字字出锋,内却内敛含蓄,不禁心底暗叹一声好字。
带着佩服,临南风看向少年,直到看见少年期待的眼神,他才想起目的是什么。
临南风再度向纸上望去:
“做我朋友请同意”
一个没坐稳,临南风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照纸上的语气,如果不同意或许他今天都不能从这个屋子里离开。
“好的,很荣幸。”临南风开口道,另外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
谁知少年却没有表现出满意,依旧是死死的盯着临南风。
临南风一时乱了方寸,只能抓住关剑这根救命稻草,寻求帮助。
场面一度尴尬。
或许是少年刚才注意到临南风张嘴的动作,少年才想到什么,指了指耳朵,又摆了摆手。
这时临南风才记起,眼前少年是一位聋哑人。
怀着愧疚的神情,临南风乱比划一通,见少年无动于衷,只好刚才的纸上写下几字,递给少年。
二人字迹在纸上相衬,高下立判,对比之下临南风的字不能说是有鼻子有眼,只能说是貌似虫爬。
看见临南风的答复,少年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聋哑人表达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语气比较生硬,理解一下。”一道声音从少年身后响起。
临南风这才注意到又来一人,一时间,后排略显拥挤。
来者依旧是个少年,一双凤目狭长,面容清疏,鬓如刀裁,眉如墨画,一身玄色衣装,金色暗线依约可见,腰间佩一白玉珏,更衬矜贵超尘。
关剑正要向临南风介绍来人,少年却率先开了口。
“你就是临南风?”少年看向临南风,眼神冷冽。
“对。”临南风道,接着手伸向少年。
少年却没有给临南风面子,直接无视伸过来的手。
临南风只得悻悻将手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