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真还能有救吗?
杏贞女士的神情复杂不已,扒拉热搜时又顺手怼了两个质疑纳兰英成绩、话说得太过难听的倒霉网友。
其实这接连几日的热搜一轮轮的刷下来,杏贞女士也打从众人各式各样的发言中略微瞅出了些许门道。
——有人是想借这不成器的“守国门”热梗吃一遭流量;有人则是想要趁机将她高高捧起、重重摔落,好再给他们所选定的人腾挪个地方。
有些人是毫无理由,单纯吃饱了撑的想要在网上挑起些话题、创造些对立,给自己寻出点成就感与存在感。
更多人甚至只是想跟着大流胡乱掰一口瓜、看一场乐子。
——这似乎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每个人都想从大眼仔上的每一个爆点里,得到什么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或是金钱、或是名禄,或是网络上虚假的万众瞩目。
——但每一个人又都没能逃得出“乐子”的这个巨大圈口。
看乐子的人,终究会变成那个“乐子”。
而今日被大众当成了乐子的那个人,无疑便是她面前的这位、他们叶赫那拉氏不成器的那个后人。
杏贞女士狂写评论的手无缘无故地顿了一瞬。
若说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怀抱着某种类似于“参与乐子”的心态,来掺和进这一场万众的狂欢的话——
如今她便是真的想帮着她拿下那个音综的“第一”了。
纳兰英的脑子不够好使,她脾气差又既蠢且直。
但这并不是他们该踩着她的尸骨上位的理由。
她不想看到有人把这不成器的玩意做成了靶子,举起来、挂出去,最后再射一个千疮百孔——以她大半生的名望、荣誉,与付出,铺就一条他们所期待的、满是钱途的“光明大道”。
那对她太不公平了,对每一个来到这里、参加比赛的歌手都不公平。
所以,她想打烂他们的算盘、撕碎他们已拟定好的剧本。
就像当初……
“好家伙!”
杏贞女士眯了眯眼,游神间一道畅快痛呼骤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循着那恼人的动静抬眼望去,便见卸干净面上彩妆的纳兰英捧着条毛巾,趿拉着拖鞋出了浴室。
“这一晚上这大浓妆画的,好悬没给我在台上闷死!”卸完妆的英子老师大大咧咧,嚎完了便甚是自觉地将自己一屁股塞回了座椅。
杏贞女士瞥见她那不仅与文雅毫不相关,甚至多少还有点粗放难看的动作,不自觉团起了眉心——她现在一看她这没心没肺的蠢样子就烦。
“今晚唱错了那么多词……这会你还好意思搁这呆着傻乐呢?”杏贞女士眉头一紧,开口便是一句怒其不争的训斥。
纳兰英闻此,原本还多放松下了三分的心脏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她面上一僵,下意识将自己坐直成了案板上硬八百年的鹌鹑。
“那那那……那小的该怎么整?”英子老师麻了爪,有些话说漏就漏,丁点不见过一遍大脑,“当、当场演一个痛、痛哭流涕?”
——或者再……直接叩首给老佛爷磕上两个,求她饶恕她这一条不值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