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纳兰英已然彻底在崩溃中恢复了一派平静——虽然这并不代表她不崩溃了，正相反，她这是终于在崩溃中习惯了！

“所以，事情都上报了了？你老板那边怎么说？”重新落了座的英子老师抬手给小姑娘倒了杯水，示意她也看着找个地方坐坐。

“扣工资了，但实习没挂。”钟灵毓言简意赅，老老实实，“老板说，实习生什么的，犯错也很正常……”

“加上地府近来事多，一时许顾不上杏贞女士，让她暂时在您这当个系统，多耽搁上三两个月，倒也无妨。”

“但做错了事就得负责，所以我被扣了大半个月的实习工资，还得把那个被我弄丢了的系统找出来、抓回去——”钟灵毓说着憋不住大力吸吸鼻子，“我这眼瞅着就回归赤贫了。”

“至于您身上的杏贞女士——当初那个系统设定就是帮您打完音综，是以，等着《singer4202》结束，眼下绑定在您身上的杏贞女士也会自动脱离。”

“届时我再将她带回去，重新引渡给地府的牛头哥就是了，这些都还不是什么大麻烦。”

“唯一棘手一点的，是杏贞女士的状态。”钟灵毓搓着指头唯唯诺诺，“您知道的，英子老师，那个时空的杏贞女士刚闭上眼睛，魂魄就不慎被我拉到这个时空来了。”

“所以咧……她现下属于刚翘辫子没多久的、还带着点生气的死魂，不是有道行的老鬼，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系统。”

“然后？”纳兰英神情复杂万般地皱巴了眉头，直觉不妙。

“……她不能一直以‘系统’的形式待在您身上，这对您的身体不好，对她的魂魄状态也不好。”钟灵毓咽咽口水，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了条翠得发黑的坠子，“然后老板就给我批了这个。”

“这是能暂时收容杏贞女士魂魄的小法器，除了与您一起上节目的时间外，她平日可以先寄身于这里。”

“但这东西上头有一层特殊禁制，只能我们时空管理局的人用，而我现在又很穷。”

“所以……”钟灵毓可怜巴巴地仰了脑袋，左眼里写着“富婆”，右眼里写着“求收留”。

英子老师见状不受控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姑娘的表情顿时看起来更可怜了。

“英子老师，我们这代人找工作真的是很难哒……”钟灵毓细声嗫嚅，她又有点想找个地方浅死一下了。

“您就帮帮忙嘛……”

“……我这确实不差你这一口饭。”纳兰英斟酌着开了口，她发现自从遇到钟灵毓以后，她这八百年没怎么动过的脑子都开始被迫运转起来了。

“但我有一个问题，和两个条件。”

“嗯嗯，您讲您讲。”钟灵毓连连点头，当即双手落膝支棱起了耳朵，一面规规矩矩坐正了身子。

“很好，那我先说条件。”见小姑娘颇为听话的英子老师欣慰颔首，“第一，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新招的生活助理，平常可能偶尔也会需要你帮忙干一点不大要紧的活。”

“嗯嗯，没问题的，您继续说。”钟灵毓将头捣成蒜臼。

“第二——”假笑着的纳兰英深深呼吸一口。

“你以后不准再随便倒挂在别人窗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