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曹化淳宣读完圣旨，毛文龙伏地嚎哭不止，曹化淳和陈继盛、毛承禄等亲信劝了好一会儿，才把他扶起来。近来所有委屈，都随着朱由检的这次圣旨化为乌有。心情大好的毛文龙，拉着曹化淳喝了一下午酒，最终喝的不省人事，被抬回卧室。

第二天，有心卖惨的毛文龙，非要拉着曹化淳视察东江的军队，与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清点毛文龙手下军队的曹化淳自然是一拍即合。

头戴凤翅盔，身披金漆山文甲的毛文龙，领着曹化淳来到了皮岛的大校场时，各营士兵已在营官的约束下站好队伍。本来声音杂乱像菜市场一样的教场，随着毛文龙走上点将台，逐渐安静下来。毛文龙简单的训话后，开始安排清点士兵人数，十四营二十四部，每部由曹化淳随行的一名锦衣卫带领两名军中文书前去清点。

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地两天。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曹化淳不由得也豪气冲天，理解了李贺的“男儿何不带吴钩”的感慨，萌发出了领兵的念头，盘算着回去后怎么掌控御马监，其下属的四卫营是宦官唯一能直接掌握的军队。

半个时辰后，各组清点汇总校场的士兵总数为48441人，披甲率只有将近一半，且这当中除了各营将官的家丁亲军穿皮甲外，其余士兵均穿防御力较低的棉甲，火器更是奇缺，只有各式火铳2000余把，小型火炮30门，长矛、腰刀、弓箭、偃月刀等冷兵器居多。

听完汇报，曹化淳面无表情，走下点将台，看着前排有不少面黄肌瘦的士兵，询问了军中的伙食情况，得知平常均一日两餐，且只能吃半饱，肉食更是一年难得吃上几次，根本满足不了日常训练，因此士兵很少组织训练，战斗力可想而知。

“曹公公，我这帮兄弟过的苦啊，加上旅顺、鹿岛等各地的驻军，一共6万余人，朝廷只给2万8千人的军饷，根本就难以维持啊。东江还有十几万百姓，几个岛上也没有多少地，虽然跟朝鲜做了点儿生意，也挣不了几个钱，很多人只能吊口命，饥民遍布啊。”毛文龙趁热打铁，赶紧向曹化淳诉苦。“曹公公，还望您回去后多跟陛下汇报东江的情况，兄弟我竭尽所能也只是能勉强不让军民饿死，实在是撑不住了，急需朝廷支援。”

“唉，咱家也是穷苦出身，最见不得这种惨状，回京后一定如实禀报给陛下。想来陛下宅心仁厚，一定不忍尔等如此下去。”曹化淳语气有些伤感。

清点完军队后，曹化淳谢绝了毛文龙的陪同，亲自带人在皮岛转了一下午，所见到的百姓无不是面有菜色、一贫如洗，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又等了两天，完成任务的曹化淳，不顾东江镇的挽留，启程前往登州府。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东江镇的一片心意，貂皮100张、人参50斤。福船上最大的房间里，曹化淳把玩着手里蚕豆大小的东珠，晶莹圆润，光彩夺目，确实挺可人，怪不得建奴那边把这东西当做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