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窈宁抿了抿唇，又很快松开。

“民女有两件事想多谢殿下。一则是为原本与林家的婚事，一则是为赐婚。殿下想得周到，用如此法子，保全了民女的名声。”

抛开赐婚给太子不说，单这个圣旨，确实对她是利大于弊。

若没有圣旨，当时白氏便接过了沈氏手中的婚书。

婚书一接，那她和林承烨便算是过了明路，正式定下了亲事。

彼时太子再想其他法子，就算成功了，她的名声也势必受损。

虽她不甚在意这些了，但谢国公在乎，祖母也在乎，国公府的姊妹们也是在乎的。

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无论对错是在哪边，受伤的还是姑娘家居多。

更有甚者，还会影响到其他姐妹的婚事。

她生活在国公府，生活在京城这个地方，想要跳脱出这些个世俗的看法、约定，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她能做的，也只是守好本心，让自己少受些干扰。

而赐婚不同，圣上下旨，是皇命，也是殊荣。

皇命不可谓，林家不会为了她这个还未定亲的人去向皇帝争取，谢国公也不会愿意的。

虽然当日他那般说，可长久以来的漠视，不是假的。谢窈宁并不信这个父亲会为了她抗旨，也不信就算她真不愿，他能伸出援手助她逃离。

于她而言，谢国公当日的话，更像是突然萌生出的一丝愧疚，亦或者是试探，试探她这个女儿还是否如从前一般乖顺可拿捏。

前世她在林府那几年，谢国公从未给差人来给她说过一两句关切的话。

偶尔见到，说的也是让她在林府做个好媳妇，孝顺公婆，伺候夫婿，做个得体的贤内助。

对她个人的关心……是没有的！

许是谢窈宁的情绪变化有些明显，姜珩并未如之前一般再挑她的刺。

而是静静地看着，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不过没多久，他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谢窈宁，你在孤面前倒是学会放肆了！”姜珩语气有些生冷，看着谢窈宁的眼神，也带了些威慑。

谢窈宁突然被打断了思绪，当下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回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所面对的形势。

她看向姜珩，还未说话，嘴角却感觉到了湿润。

原是她在回忆前世时，情绪低落、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

谢窈宁想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但又想起姜珩方才语气的强硬冷漠，一时间不敢乱动。

只控制了情绪，回道：“殿下恕罪，民女并非故意冒犯。方才民女想起了往事，一时间未能从过去挣脱出来。”

姜珩看见谢窈宁带泪抬眸、我见犹怜的样子后，抓着盒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前走了几步。

步伐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谢窈宁身前。

他伸出另一只手，突然捏住了谢窈宁的下颌，逼她看向自己。

姜珩比谢窈宁高了一个头，若在远处，谢窈宁能够直接平视他。

可当他走近，谢窈宁却是要抬一些头的。

她本来并未有所动作，但当姜珩把手覆上她的下颌，用手强行带着她抬头时，她心中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