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心中却是蓦然一沉，并没有高兴的感觉。

“但是，冯师兄的鞋湿了尚可理解，毕竟听到消息急得直接穿鞋，如果我没有看错，昨天冯师兄的鞋并不是全湿，只是半湿，而卢师兄，如果昨天我没看错，你的头发是全湿吧。”

楚清悦站起来，转头看向卢明，眼神锐利如刀。

阿林用手指戳了戳霍云霆的肩膀，示意他看眼前这个小姑娘。

收进青玄卫来？

阿林眨眨眼，给霍云霆传递信号。

霍云霆自然也注意到眼前的小姑娘，毕竟是他支持上来的，只是面对阿林的挤眉弄眼，霍云霆表示眼疼，此消息拒收。

话归正传，听了楚清悦的话，卢明只能点头，承认自己昨晚确实是头发全湿，毕竟，昨晚众目睽睽之下，很难掩饰，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是破绽，沐浴不是属于私人的很正常的事情嘛。

“好，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回忆一下，昨晚证人见到有人投湖自尽，如果逝者没有投湖自尽，那么昨晚必然有人伪装宋师兄投湖自尽了。”

说到这里，楚清悦已经感觉有些口渴了，只是，没有小厮有眼色地送来茶水，看来，要加快速度赶紧把事情解决。

“而投湖自尽，不管如何伪装，再这么短的时间内，都不可能将头发给擦干，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至于是不是自尽，之前青玄卫的哥哥们已经说了，综合现场证据来看，基本可以肯定宋师兄不是自己投湖自尽的，况且他是家中独子，家里还有一个年迈母亲需要孝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交代，就这样投湖自尽。”

楚清悦凝视着远处茫然的卢明，一字一句地问道。

“说到了这里，你还不承认你谋杀了自己好友，宋毅师兄吗？”

说道这里，其实众人已经肯定，凶手是卢明，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见卢明还在表演，楚清悦扯起嘴角，面上却无暖意。

“如果你还是不承认，你也可以解释，你为何前日刚刚洗过头发，昨日又沐呢？”

众人侧目，总不成卢明难道是个和苏东坡学士一样爱沐浴的，否则卢明是解释不了的，而如果他是这样的人，那书院早就有传闻了。

《仪礼·聘礼》曾记载：“管人为客，三日具沐，五日具浴。”

意思是，在接待客人时，要让客人三天洗一次头发，五天洗一次澡，这样才是待客最高标准。

卢明有些沉默，他知道他解释不了，本来就是临时起事，他也不是熟手，哪能周全。

况且眼前这个聪慧的小女孩都已经知道前日曾经沐浴过，那肯定是已经找了书院的仆从都问过了，如果不在意，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后面也翻不出来了，只要被翻出来，就是漏洞百出了。

况且就算没有眼前这个小女孩，后面也有青玄卫在虎视眈眈。

楚清悦紧紧盯着卢明，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如果你还是不承认，还有别的证据，你要听吗？”

“不用了，宋毅是我杀的。”

卢明艰涩地说道，声音虚弱，若不是认真听，还听不大清楚。

他眼神迷蒙，似乎又看到那个不爱说话的赤忱好友。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

话没有说完，卢明吐出了一口血。

“他他他……”

“大夫！”

“他怎么了？！！”

众人被这场景吓得纷纷站起来，面上皆是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