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点点头：“是，那人是诛魔司少卿余清明，现在只怕是落在了他们手中。”

苏木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白芷看着他的侧脸，顿了顿说道：“我明日便要回京都了。”

“这么快。”苏木下意识地说出声，随后又点头道，“你确实应该回去，昨夜之局，魔族的目标很明显便是你，还是早些回去琉璃剑宗要安全些。”

白芷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呢？”

“我？”苏木自然地道，“再过几日，落叶阁之选便开始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京都吧。”

苏木一愣，平视着白芷，白芷的眼眸中含着一抹忧虑之色：“如今的金陵不比以往，有太多的危险……”

苏木微微笑道：“我只是个小人物……”

“而且经昨夜过后，魔族的人势必不会对我们使出同样的手段，放心吧，此事过后，我会按部就班的进入秋叶剑院，然后在初秋之前就去京都。”

“我如今刚入道境，并不算多耀眼，因此更加不会有人注意。”

苏木说的话有无道理，白芷自然能明白，她仔细想想，如若此刻苏木跟着她回到了京都，那么或许面临的危险将会更多……

她正沉默间，却听得苏木道：“此去长安，一路珍重。”

白芷对上了苏木那双带着凝重的眼睛，这一刻她能从苏木的目光中看到很多东西，这句“珍重”不仅仅是对于她从金陵回到长安的这一条路上而言，更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她在京都的日子。

白芷轻轻抿嘴：“你也珍重。”

……

午后，城南渔市之中人影络绎不绝，湿湿答答的石砖踩在上面，不一会儿那地上的积水就变得有些混浊，渔市深处一家小店前，年轻的伙计正在仔细地用刀刮去案板上一条肥鱼的鱼鳞，忽然他的手一顿，便又更大力气地刮了起来。

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在这个深冬背上却完全地被汗水打湿了。

不知何时，他的店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提着一把长剑，正平静地看着他手上那被刮去了所有鳞片的鱼。

“你刮鱼的手法倒是很娴熟。”

“是吗。”

“我看你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吗，我很少离开这里，姑娘或许是认错了。”

“我应该不会认错。”

女子摇摇头道，“你看见了你肩头的那片雪吗？”

伙计头上的汗珠忽然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他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片晶莹剔透的雪花。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雪花。

看着看着，这雪中绽放出了迷离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