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秦拓这一战将会打得十分漂亮。
上一世,由于胥黎身受重伤生死不明,失去统帅的燕赤军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北襄抓住此机会派出十万军队直接攻入,将燕赤军压得毫无反抗之力,直取燕赤边境三城。
北襄联军入城之后进行了屠戮之举,虽然宓奚下令让燕赤军队以保存兵力为主不与其正面拼杀,但是那些城中那些来不及转移的百姓们却没能躲过这一劫,此一战,死了六千多人,伤者不计其数。
搜刮完城中物资后,北襄联军退回了防线以外,三日后整军偷袭了云国与燕赤交界的一处城池。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呈现口袋装,是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其后不仅是云国的领土,更是直接连通了到燕赤皇城的主道路,若是能攻克这一关,那么北襄军便有机会直取皇城。
但那时的云国早已是一盘散沙,镇守此处要塞的将领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根本抵挡不住北襄军的猛烈攻势,眼看城池就要被攻克之时,秦拓终于带着一万人马赶到,才使得最终坚守了下来。
成功守下城池后,秦拓趁着敌军疲敝之时,凭借着三面环山的天然地形优势绕道其身后进行伏击,成功包围敌军,斩下了敌军将首,终于成功击退敌军。
这一战之功堪比昔日胥黎将军率三万人抵挡二十五万大军,秦拓也可与胥黎比肩,被百姓赞为铁腕将军。
但是他最后还是败了。
想到这里,秦叹月狠狠闭目,这些年来缠绕着自己的梦魇一直挥之不去,萦绕在脑海之中,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她。
那就是秦拓被一剑刺穿胸膛,缓缓跪倒在她身前的画面。
她本叫无名,是一个杀手。
她自小便在组织中长大,除了每日惨无人道的训练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关亲人和自由的记忆。
在组织的日子是残酷的,除了任务失败的人会死,排名中最末尾的人也会死。在这里,每天都不断有人死掉,她为了活下去,只好拼尽全力地训练,可就算这样,也只能勉力维持在中等偏下的位置上,十分危险。
而且,她比别人更特殊——因为她的相貌,不是美丽,也不是丑陋,而是可怖。
大半张脸就像是在大火中滚过一遭,融化状的皮肤与新生的红肉织成了一张网,让她逃无可逃,遁无可遁。
组织中的人多是麻木不仁的样子,并无人在意她的容貌,但是出了组织,每每看到别人打量、审视、好奇、嫌恶的眼神,无名就很想伸手将自己的这张脸一整片给撕下来。
所以,无名从未想过离开组织,因为这里都是和她一样的怪胎,谁也不会觉得谁奇怪,就算出任务,也都是需要蒙面的。这样的话,就像是真的将脸给揭去了。
后来皇宫之中有人来选拔,她很幸运,竟然被那位皇子选中了,从此便为其效力。
可是到了后来,她才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皇子疑心极重,除了他自己以外几乎并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要么被捏住了把柄,要么就需要服下一种特制的蛊毒。
无名也不例外,既然没有把柄,那就只能服下蛊毒,才好使得主人安心任用。
这种蛊毒很是奇妙,一旦进入人体,便会自行钻入脑中,需以一月为期按时服下解药,才能压制蛊虫的躁动,否则它便会蠕动起来,啃噬宿主的脑中血液,让人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为了解药,无名与其他杀手不得不对主人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