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急匆匆回到昭阳宫,她把宫人屏退,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明眸善睐的少女,她怔怔的发呆,眼前的少女顾盼生姿,眼波流转,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霍淮宴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他说:她的小棠儿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等等,谁是他的小棠儿?这个登徒子,有了心上人还要来撩拨她,真是太可恶了,沈清棠猛地拔下发间的桃花步摇,正准备狠狠地丢在梳妆台上,临了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轻轻的放在梳妆台上,微微叹口气,罢了,这桃花步摇到底无辜,总不至于把气撒在它身上。
第二日早朝,邺帝果然提起津南水匪一事,堂上众大臣议论纷纷,大家意见不一,整个朝堂宛如一个菜市场,吵吵嚷嚷,让邺帝头疼。
邺帝本就是泥腿子出身,哪怕如今身居高位,身上也难免带着一些匪气,面对乱糟糟的场面,气得一拍龙椅,把朝堂上众臣吓得一个激灵。
眼看着气氛陷入尴尬境地,御阶之上的沈清棠站出来,声音清亮悦耳却不容置疑:“津南水匪猖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这是昨日说好的,更何况,此刻朝堂之上,众臣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为保全公主的威严,邺帝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点点头。
群臣见状,连忙齐声恭维圣上英明,堂上只有宁越微微蹙眉,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沈清棠的目光轻飘飘的在他身上掠过,随后落在霍淮宴的身上。
沈清棠冲着他微微一笑,霍淮宴挑挑眉,露出傻里傻气的笑容,宁越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清棠身上,如今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格外刺眼。
邺帝居高临下,把朝堂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得到沈清棠的暗示,连忙收敛嘴角暧昧的笑意,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霍爱卿年少有为,命你为副使,随长宁公主一同去津南剿匪,记住,务必要保护好公主,万万不能让公主受伤。”
朝堂之上,霍淮宴目光坚定:“微臣宁死也要护公主周全。”
宁越闻言瞳孔一缩,脸上写满不敢置信,这件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邺帝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件差事交给霍淮宴呢?恐怕其中也有沈清棠的手笔吧!
宁越眼神死死的盯着沈清棠,眼神中流露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委屈,沈清棠敏锐的感觉到有目光窥视她,连忙抬眸看去,宁越正站在朝堂末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清棠冷漠的收回目光,这一世,谁也别想欺骗她,尤其是感情。爱人如养花,若是真的相爱,宁越又怎么舍得利用她,甚至干涉她的喜好,不遗余力的打压她呢?从前种种,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霍淮宴一脸欣喜,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再次抬起头,他傻笑着看向沈清棠,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大多都是老狐狸,如今一看沈清棠和霍淮宴之间的互动,心思便千回百转,还有人时不时的把目光转向宁越,发现宁越脸色难看,顿时明白过来。
从前和宁越交好之人连忙远离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宁越越发沉默,还没来得及站队之人也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