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府高门显贵,怎是孟家这等不入流王爵之家高攀的起的?父亲不过漏出些攀附之意,陛下立刻就赐了婚——圣上给手握军政大权的曹家少国公府寻了孟氏这末等爵位的亲家,到底是荣宠恩赐还是警醒打压,曹必冷暖自知!他瞧不上子爵府,却不敢明着拒绝陛下赐婚,便花重金着人在京城散步谣言,指我无才无德、生来不详;又收买了我的亲妹妹,叫她毁我名声、污我清白,好毁去这门亲事。”
“今日我若身死,鲁国公府只会拍手称快!”
“赐婚的宗室女一死陛下脸面固然难堪,可陛下能将鲁国公如何?曹必手握大梁东、南兵权,朝中半数武将皆出自他麾下;曹家大公子在西北屡立新功,如今他掌管朝廷西北门户,手下将士数万,若朝中真有风吹草动他便可引蛮族进中原,谁人可挡?!”
“所以陛下就是再生气,也只能对曹家小惩大诫,不敢下手太重!”
隗未声震惊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女,稀奇道:“姑娘竟有如此见地,可见孟爵爷教女有方!”
孟初晗不屑一笑,“我那糊涂老爹若有这般见识哪儿还敢将我嫁入国公府?曹必权倾朝野却已陷入两难,若不能成功谋反则全族必死无葬身之地。孟家与之结亲定会被其连累。宗亲又如何?权利之争,何其残酷!这世上龙椅只有一把,坐在上面的人哪会在意他人死活?!”
隗未声脸上嬉笑之色全无。他定定的盯着少女稚嫩的脸庞,叹道:“你若生于大萧该有多好……”
“呵呵,没想到隗某竟抢了个宝贝回来!”
姓曹的何其有幸,竟得这样的女子终身为伴!
“姑娘针砭时弊,隗某佩服!可隗某不能放你离去,曹乐阳若得你相助,只怕隗某这辈子再难手刃仇人!”
“我与曹家仇深似海。既然不能断其根基,叫他痛苦也好;或者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
这人疯了!
孟初晗终于察觉到危险,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道:“你想用我激怒曹乐阳?没用的,他根本不在意……”
“私下里他当然不在意,可若是在人前呢?若是在他大婚之日、当着满朝勋贵和亲朋好友的面,他可会觉得屈辱和不甘?!”
“屈辱到极致,亦会通彻心扉!”隗未声眼中闪过癫狂之色,饶有兴致的看着孟初晗:“隗某很想知道,若高高在上的曹家少国公看到他未过门的妻子与几个贱奴赤身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会是何种心情?”
“初晗姑娘这般聪慧,倒叫隗某动了恻隐之心!可父母之仇不能忘,还望初晗姑娘能体谅隗某!”
孟初晗抬头直视着面前一脸温柔的英俊男子,心没来由的一慌:“你待如何?”
隗未声笑着拍了拍手,轻声道:“来人,叫绿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