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九卿带着三七上街，长安城内，家家关门闭户，似乎风雨欲来风满楼。

几番转折，九卿见一家茶楼高朋满座，带着三七径直入内。

刚一进门，便有茶小二上前热情地招待，二人跟着茶小二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视线开阔，一览无余。

茶楼规模不大，小二层，除一楼的南面坐着说书人，剩下的地方则是大堂用来招待客人，二楼中间的地方则是空出来方面观察下面的视角，在四周摆放着桌椅和茶具。

说书人在下面说的热火朝天，时不时还有人附和，带动了一波儿又一波儿的气氛。

九卿细听之下才知道这群人聚在一起居然在议论朝政，就不怕直达圣听，落个妄议朝政的罪名？她赶紧端起面前的茶一口闷下去，压压惊。

三七见九卿如此喝法，压低声音劝解道：“大人，茶贵在品，如……”说着还示范了下九卿刚刚的动作，继续道：“如大人刚刚那样豪迈，在好的茶也如牛嚼牡丹。”

九卿放下茶同样压低声音道：“在外还是不要称呼大人的好。”

三七呆愣了一瞬，道：“好。”

九卿实在好奇市井小民居然敢如此大胆，便问了出来，道：“三七，他们如此议论政事，不怕遭至祸端吗？”

三七不明白九卿的疑问从何说起，试探地问道：“九郎中是在说他们吗？”

这时下面传来议论：

“昆阳一战，新帝已败，江山回到刘姓手中指日可待！”

“话也不能这么说，当今天子也是得民心、顺天意继承的大统。”

“此一时彼一时啊！曾经的继承大统是说明刘姓子弟没有合适的人选，让姓王的暂时管理罢了。如今刘氏宗亲有更始帝匡扶社稷，那么姓王的就该交出皇权。”

“可这样对新帝不公平啊，不能四处危机时宗室无人敢登大雅之堂，现在要来坐享其成啊！”

“天命不可违，若不然为何几十万的大军被几万人打的奄奄而败？”

“有道理，有道理！”

“那你们说刘氏重掌天下，新帝会是什么下场？”

“哎，”有人长叹一声道：“免不了一死啊！”话语中有惋惜、有同情以及怜悯。

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道：“不能吧？”

“成王败寇，一向如此。”

“其实我还是希望新帝能活下来的，毕竟他说的一些话真切地打动过我。”

“只能说他生错了时代，而且若是新帝活下来，那更始帝不就变成乱党了吗？那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

……

下方的议论并没有结束，只是九卿已经无心听他们继续说下去，道：“是啊！”

三七笑着道：“朝政之事关乎万千百姓基业，他们如此关心也无可厚非，况且历朝也没有禁止言论之事，”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确实有过禁止言论，不过那个王很快就被百姓赶出了都城，而且多听听百姓的声音才能更好地做决策，让江山更加稳固。”

九卿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的百姓和皇家的关系居然如此亲近。

三七看出了九卿的心中所想道：“九郎中，皇家没有你想的那么，”斟酌了一下说出了四个字：“高不可攀。”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对呀，那是用来强调君主拥有的权利，当然他若是作出的决定有违民意，还是可以上表劝解的，不然满朝文武岂不是无事可干？”

听着三七的反问，九卿意识到这里和赵国不一样，赵国是掠夺、有血腥和残忍，而自己目前所处的这个时代是趋于平民化的，适当地议论朝政不仅不会被处罚在一定程度上还会推动社会的进步。

下面的议论还在继续，九卿想着自己遭受的冲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