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的双眼皮还比不过你的死鱼眼了!
等他哥俩走后,小白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盯着我。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那么拘谨。”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小白急切地说:
“于来,你刚刚那么激他,万一他反过来伤害你怎么办?你这样也太不理智了。”
“其实你是想说我做作过头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这样做很危险,毕竟他比你高出一个头,要是正面打起来,你胜算不大。”
小白皱着眉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我挑眉,轻佻地笑:
“谁说,我会跟他打架?”
小白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啊?”
我伸伸懒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我呢,一开始就没想着跟他打。毕竟,我只想杀了他。”
“所以,我特意背了把刀在腰后面,如果他要动手,那我就一定会杀了他。”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的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类哪怕在和平年代,都还是会打打杀杀吗?
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股哀伤,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透出些悲悯。
我蹲在家门口旁边的石墩子上,抬头望向空中那轮从云雾里挣扎出的明月。
“小白,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复活我吗?”
嗯,天空很美,适合谈谈心。
他低眉,沉思,随后开口:
“因为你说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说只要你能复活,哪怕下地狱,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都没关系。”
我轻轻地笑了。
“是啊,没有什么比那更重要了。”
他不解,看向身侧的少女,柔声问: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我想了想,还是保持点神秘感好了,于是顽劣的朝他笑了笑。
“秘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是可以给你提前透露一点。我啊,并不打算跟以前一样,以前呢,年纪小,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又好面子。现在的我,在乎的很少了,更准确点来说——
这一次,付之一炬吧,用我那贱烂的生命。”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眉眼如画的姑娘,皎洁的月光柔和的铺洒在她温润的脸上,明明笑魇如花,却让他感觉自己与她相隔千里,冷漠疏离。
山雾蒙蒙,他看不清她。
心里滋生出的一股异样使他不敢再看向她。
小白没有接我的话,还把脸别过去,我心里纳闷,我难不成长得很丑么?
“小白小白,你哑巴了?”
我好不容易想出那么高逼格的话,这小子屁都不放一个。
他佯装咳嗽,随后正色道:
“天色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确实,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累了。”
“诶,对了,那你睡哪?神仙也要睡觉的吗?”
他拿出一块玉,递到我跟前。
“闭目养神还是需要的,不然支撑不住我长时间的现身。我会在这里面休息,有事你唤我一声就好了。”
我利索收下,稍后,他的身体就散作一群星星点点,灌入到这块玉中。
正好这块玉有配绳子,我直接从脑袋上套进去。
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好戏。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屋外薄雾环绕。
将爸爸的饭做好,放进锅里保温,顺带着还蒸了几个大红薯。
小白幽幽的声音从我的脖子处传来。
“你每天上学都那么早的吗?”
我整理好书包,将门锁好关紧。
“是啊,学校离家远,爸爸眼睛又看不见,没人照顾,所以只能走读了。”
小白顿了一下,语气听起来闷闷的:“那你的妈妈呢?”
“死了。就在生我的时候。”
雾渐渐消散,前面的路变得清晰起来。
小白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地说关于母亲的事情,心里愧疚感满满,诚恳的向我道歉。
我倒是不怎么在意。
“没事,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什么感情。”
他没有接话,估计也是不知道回什么,我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加快了步伐。
神明就是爱悲天悯人什么的。
穿过层层山路,再路过一片广袤的田野,林立规整的楼房,纵横交错的车道,各种各样的商铺前的人群熙熙攘攘。
风尧真的,贫富差距很大。
前面不远处就是学校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从心底涌起,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们的嘴脸,我就止不住的笑。
简直太期待了!
安静了很久的小白突然出声:控制一点,你笑得太猥琐了。
什么鬼,你待在那块破玉里面居然都能看到我的表情。
我还是适当的收敛了一下笑容,抬手将一边的碎发拨至耳后,再整理下衣服领子。
嗯,完美。
随后跟万千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一样,面无表情的跨进了校园里。
早自习,赵宣在厕所的镜子前精心涂抹着口红。
就在昨晚,她正在家试爸爸从国外给她买过来的新裙子时,一串电话赫然响起。
谁啊这个时候打电话,她嘟囔着,有些不耐烦的去看手机。
来电显示是程杰。
她瞳孔微微放大,嘴角立马上扬,轻轻咳了两下,才滑动接听。
“喂,阿杰······”
“于来没有死!”
她的笑容一瞬间僵住。
“阿杰你是不是喝酒了呀?她怎么可能···”
电话那端的程杰声贝放大,夹杂着恐惧和严肃:“是真的!我和阿修看到她了!”
“她还对我跟阿修动手了,而且她手是热的,所以肯定不是鬼,但···但是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个疯子!”
喂喂喂,等等,居然还动手了?
赵宣的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冰凉的僵直感从她的背后攀岩向上,直逼脖颈。
她像个随时都要分崩离析的木偶,只有空洞的大脑在死死支撑着。
“怎么办,万一她要去告发我们···那我铁定玩完了,我爸肯定会打死我的!”
程杰越想越怕,他感觉胃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赵宣这会儿顾不上面子了,怒吼一句:
“你爸他妈的不是警察局局长吗!你不是说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会护着你吗!”
程杰欲哭无泪。
“我那是吹的,杀人可是重罪啊。”
呵,这会儿知道了,当初死哪里去了。
赵宣冷哼一声。
她咬着精心制作过的美甲,想了一会儿,说:
“她应该没有证据,那片地方没有监控不说,当初把她扔河里都过去三天了,如果真有证据,那她完全可以用那几天去报警。”
“所以,既然她没死成,那我们就千万别自乱阵脚,露出把柄。”
程杰一听,原本慌乱不停的心慢慢的平稳下来。
“那你说,她还会来学校吗?”
赵宣垂眸,眼神阴狠,冷冰冰地回:
“来了正好,我倒要看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正红色的口红均匀的涂在她嘴唇上,镜子中的少女,美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