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我献策的机会。”
楼缓呼出一口气:“这个意思是,雍哥儿不…”
“不过,他给了我一个差事。”吴孟姚思索道:“教公子章习武知兵。师哥,你说他有没有什么深意?”
“啊?”楼缓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教公子章习武知兵?深意吗?”
“会不会因为吴子的失败?”吴孟姚接着问。
“你是说,雍哥儿总结了吴子人亡政息的教训,希望你先能取得公子章的信任吗?”楼缓补充确认。
“对,”吴孟姚追问:“你说是不是?”
楼缓扶额:“师妹,你会不会是脑补过头了,且不说雍哥儿正值壮年,他连你有何韬略还没确认呢。
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吴子若不是最后因楚王芈疑突然离世,自知自己再无实现抱负的可能,才以身殉道,要不然那些宵小之辈怎么能留得住吴子。”
楼缓说着,满脸悲愤长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所以啊,教公子章一事,我也得重视起来。”吴孟姚点头:“轻则可以避商君之祸,重则可以免变法翻改之憾。”
楼缓关心道:“师妹既知此间凶险,还是非入局不可吗?危墙之下不可立啊!”
吴孟姚无声,只是笑着摇头。
“师兄知你决心,”楼缓接着道:“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想着你要是能放弃,我也能睡的安稳些,要不然,每每深夜总是自愧不如。”
“师兄无需自愧,当年你与我分享楼氏密辛,我也是颇为震撼,楼氏数百年,只行一事,但求无愧于先祖,这亦是豪迈之举。”吴孟姚转念道:
“他说让我教公子章的同时,让我观察,结合赵国的实际情况,再给出他需要的策略。
你说,你与赵雍相处这么多年,他需要的策略是什么?”
楼缓思索片刻,回答吴孟姚:“雍哥儿即位这么多年,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忍’。什么策略能让他无需忍耐,其实我也没有答案,但我知道,雍哥儿一定在做一些准备,并且等待一个时机。
也就是说,你应该观察,雍哥儿需要的‘时机’和他做的‘准备’。”
“你真的不知道吗?”吴孟姚无奈:“这赵雍藏的可够深的。”
楼缓笑:“要不然,怎么说国君是孤家寡人呢。”
边走边商量,此刻已经能见着宫门。
两人出宫,不再多言,行至马车驻地,见一身影。
“娘,您怎么会在这里?”
“姑姑,您怎么来了?”
相比于吴孟姚的疑惑,楼缓是惊吓,恨不得立马跑回宫,躲到赵雍身后。
“我是来找楼缓的。”楼桔抬手一指:“楼缓,你给我过来。”
“是。”楼缓战战兢兢,迈着碎步走到楼桔身前。
“别看了,你先回去。”楼桔偏头,对吴孟姚道。
吴孟姚点头,乘车离去。
楼缓心中有鬼,低头问:“姑姑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吗?”楼桔叉腰反问:“你们楼家人都死绝了吗?我待在你们楼府这么多天,一个人也没见着。”
“长辈们都去守边了,”楼缓腰也跟着低下:“我这几天,不也忙着帮孟姚的忙呢嘛…”
楼缓瞥见楼桔背负着的长枪枪头,心里骂遍家中几位胆小长辈。
楼缓还记得,那年他还小,
楼府庭前都是躺地上的长辈。
眼前的姑姑,立在楼府门下。
手持长枪,身着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