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赵国救命之恩,救自己也是救大梁李氏一脉之恩。
三人互相对视点头,无言正身,向李兑作揖。
异口同声:
“望师弟安。”
“安。”李兑回礼,却是抱拳。
“我现在倒是希望,师姐的试探,会是个好消息。”乐池起身道。
“希望如此。”吴孟姚附和。
几人叙旧几句,席散。
楼缓送别几人后,双手各提一壶酒,跃上了竹屋屋顶。
屋顶早有一人仰卧于此。
正是赵雍。
“如何?”楼缓坐在一侧,递酒问道。
赵雍坐起接过,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反问道:“是我该问你如何吧,这女子,当真是你心上人?”
“是,也不是。”
楼缓饮一口道:“准确的说,曾经是,现在不能是。”
“何解?”
赵雍抬手,两人酒壶相碰。
“曾经的我,心里很空,装的下她。”楼缓答:“现在装不下喽!作为楼氏嫡长,我须守成,而她,心里满是进攻,我与她,不会有好结果。”
赵雍单手拍两下楼缓肩膀以示安慰道:“是啊,守业难,我守这赵国江山已有十载,日日如履薄冰。”
“惜此美酒,不见圆月。”
赵雍抬手,邀残月共饮:“奈何奈何,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阿缓,你当真要去秦国?”赵雍转头问。
“你可以不用去,”赵雍自答道:“你知道的,我若用人,不会在乎所谓的古制,我可以用夷狄为相,亦可用女子为相。”
楼缓笑着摇头:“我去秦国再合适不过,雍哥儿,你的谋划中,不也需要有人入秦吗?”
“而且,我给你出的难题,可不止一个吴孟姚哦。”楼缓说着,举壶相碰:“就看你敢不敢接。”
“是啊,”赵雍豪饮一口,起身道:“你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文斯六贼其后有三,你难道不怕我吃撑吗?”
“怎么,雍哥儿怕了?”楼缓跟着起身,抬头看着那个永远需要自己仰视的赵王,反问。
“怕,怎能不怕。”
“我赵雍怕天下诸侯,自贬为君。”
“我赵雍怕韩国断太行粮道,韩姬过世后如姑娘般守身如玉。”
“我赵雍怕魏国来犯,不得不让军中老弱随魏军一同去送死。”
“可你,楼缓,却觉得我敢用这三人,为何?”
赵雍笑问。
楼缓听闻此问,提起酒壶,酒水咕咕咕的灌下,待酒壶落下,只见楼缓满目通红,满脸的水光不知是泪是酒。
“雍哥儿,如若阿缓入秦,不知还能否再见,阿缓在此向雍哥儿立誓,
阿缓一日未死,虎狼之秦一日不与雍哥儿为敌。”
楼缓单手举起立誓。
“我知雍哥儿藏志在胸,他日展翅,定高于那庄王芈吕。”
“至于这三人,用与不用,皆雍哥儿自己判断,我只是你们中间的一座桥。”
赵雍不语,也无需多言。
不知不觉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阿缓,已经成长到眼前这个,能守护自己的人了。
自己好像落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