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市过得好吗?”
“好,也可以说不好,但是人生,哪时候由得自己选。”
“你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了,你看这岭上的风景,你看那松树,那鸢尾花,哪哪都变了,你其实也变了。”
“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恋爱,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赵苇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然后,林康说:“跟我一起生活吧。”霎那间,赵苇犹豫了,她觉得他们可一起走,他们能够在一起,无论有什么困难,他们都可以共用面对。他们会拥有无数无数的这样的下午。
可恶,可耻!她似乎听到了那晚林康咬碎牙齿发出的声音!我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我是一个抛弃他和别人私会的女人,我是一个会撒谎的女人!在我忠贞的爱情里,他是这么认为我的。
赵苇想到了怨恨和绝望,想着自己是否是可以伴随着这些愤懑忍气吞声的一直过下去。她对坚持自己爱情的纯洁性冥顽不化,她的表情坚定了,极为认真。
林康还在说个不停,,开始他的声音很大,越说越小,近乎哀求。他的脸起初充满了希望,然后暗淡了下去。
“我做不到。”赵苇说。泪痕满面。
林康,你还有你无法推卸的生活责任,日子还在继续,就跟着里的风,这里的雨一样,停不下来。
林康的拳头重重的捶在了直摇晃的松树上,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他站在那儿,他累了,他放弃了。
她听到他凌乱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见,直到一切都平静了,只剩下山间松树下的沙沙声。
“那时候,罗佳和赵记,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事情,让我现在还在战栗。”林康说到。
“不知道,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赵苇是这样回答的。
(三)
林康躺在草堆上,翻了个身,想着一些事儿。
“诺,给你。”赵苇伸出了手,手中央是那个木刻的小木马。赵苇抬起头,望了一眼林康左耳下方的那颗痣,什么都没变,却什么都变了。
林康抬起瘦骨嶙峋的手,微微颤抖,惊讶了下,却笑着收下了。
“你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十五年了,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毕市。那些年我写了很多信,我在车站等了两天,也等了一辈子,我始终相信你会来找我。但是,不重要了。”赵苇笑了笑。
确实,不重要了。
芦洲之中隐隐透出一些白光,赵苇扶着栏杆,静静地欣赏着寥阔清爽的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