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不在长安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啊。
不过,危机公关什么的,刘绰倒是不慌。
“杨大将军说的哪里话,所谓一家女百家求,姻缘天定,若是能成就一段佳话自然是好的。若婚事没成,咱们两家也不能因此成了仇家不是?”刘绰的笑容也是诚恳依旧。
杨志廉哈哈大笑两声,“刘员外言重了,此事本就是犬子鲁莽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刘绰便告辞离去。
待刘绰走后,杨志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父亲,他们刘家也太不识好歹了,这个刘绰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九郎什么样的人品才干?要我说,配他们家三娘子都委屈了!”跟在一旁的中年内官愤愤不平道。
她口口声声说体谅内官们的苦楚,到头来不还是对他们避如蛇蝎?
骗子,伪君···伪娘···伪君子!
他们虽然都是被杨志廉收养的孩子,但哪个不是身居要职?
九郎的长相才干那是多少世家公子都比不上的!
何况,他们除了那事儿之外,能给女人们的荣华富贵可是一点都不少的。
“住口!”杨志廉呵斥道,“此次确实是你们行事鲁莽了,那刘绰并非一般女子,此女极有谋略,又深得陛下信任,若能与之交好,自是对我们杨家大有裨益。但也不必为了此等小事就结下一门仇家。”
“您就不生气?他们不过是彭城刘氏的旁支,除了跟赵郡李氏的婚约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姻亲?咱们杨家愿意跟他们结亲,那是给他们脸了!”中年内官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我就是心疼九弟......”
“我问你,若你有个女儿,你愿意她嫁给咱们这样的人么?”
杨三郎语塞。
他当然不愿意。
他净身的时候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若他有个女儿,一定疼的跟心肝宝一样。怎舍得····
“蠢货!我费尽心力带了你这么多年,你看人怎么还是如此浅薄?平日里你收下面人多少钱我不管,可你要是被那些谄媚巴结的给哄晕了头,我身边可留不得你!她不同意结亲,不代表之前说过的话就是假的。”
杨志廉有些嫌恶地看了中年内官一眼。
“三郎,我问你,你可知刘绰为何能得到圣人如此器重?”
杨三郎一脸茫然,只好低头听教诲。
杨志廉叹了口气,“刘绰虽为女子,却有经世之才,此次赈灾更是办得极为出色。”
“您是说她自掏腰包给棉农补发银钱的事?”杨三郎很是不屑,“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这个刘绰除了会弄些奇技淫巧的东西出来,不过是个人傻钱多的小丫头片子罢了。
哪就出色了?
杨志廉气得举起了手,却没打下去。
“事情办好了,既没引起关中动荡,也没给朝廷添麻烦。关中那些世家大族哪个是好相与的,还不是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朝中大臣都对她赞誉有加。这不是本事?”
杨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日后切不可再如此冲动行事。”杨志廉警告道, “至于那刘三娘子,既然她无意,那便罢了。”
杨志廉很清楚,他的养子们最会揣摩他的心思。
提亲这事他是默许了的。
先前是他将刘家人给看扁了。
他本以为刘家小门小户出身,穷人乍富,来到长安自然很愿意多攀上几门有权有势的亲家。
此时的刘家,也已经把刘娴被杨家提亲的事告知了李二。
刘翁一想到杨志廉的官职就吓得身子止不住得要抖。
虽说刘家曾经因为五坊使案在长安城中声名大噪,但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辈做的。
“岂有此理!都明言拒绝了,那杨家还要纠缠?”李二不自觉皱眉。
“是啊,这亲不可结!否则,岂不毁了三娘子的终身?可那杨家掌管着神策军,位高权重,子侄门生又遍布各地军中,我们刘家实在得罪不起啊!”刘翁叹着气道。
“家里给关中的信刚送出去没多久,杨家的人就登门了。我和阿耶连夜又补发了一封信,没想到,还是没能将这件事告知你们。想来,那时你们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那信现在怕是在驿馆之中。”
刘珍长途跋涉去明州参加刘纯的婚礼,刘绰人又在关中,家里的事刘谦自然要多帮衬着点。可他遇到此等事,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