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没为自己说话,可处处为自己提供方便,能创造有利的说话环境,那就是最大的优势。
这个姑姑,认的不亏。
果然是走对了。
“哈哈。”
朱由校忍不住笑出声,欢乐的就像个少年。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臣子。
“你说你外祖的不是,朕回头让你外祖教训你,朕可懒得管你。”朱由校骂道。
“臣领旨。”
杨报国恭恭敬敬的磕头。
嘉靖很聪明,把大臣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当大臣们摸透了嘉靖的思路,同样开始利用嘉靖。
朱由校的心思,杨报国比一般人要了解,所以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打动他。
就像当年的张居正与冯保。
两人没有扳倒高拱之前,好的要穿一条裤子,当高拱倒台后,两人就有了分歧。
以两人的聪慧和情谊,突然间闹出不和,到底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同样的道理,自己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利,那么与魏忠贤闹出点不对付,才是最好的手段。
而且也是自己必然会做的。
收灾民的耕牛是既定政策,魏忠贤下面的人办事不利,开始搜刮地方,为百姓带去人祸,那么自己就要出手对付。
身为锦衣卫,不光可以壮大自己在锦衣卫的权力,也能借此机会获得皇权默许,最后又把那些财富转移到自己的手里,为自己的道路提供养料。
这才是自己这趟回京的主要目的,为接下来对付顺义县铺平道路。
至于魏忠贤。
东林出昏招,自然就要败。
东林不出昏招,那谁也打不败东林。
以东林的体量和规模,这是注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扭转,只能顺势而为。
比拼的是定力。
当杨报国离开时,任氏与寿福忍不住默默的打量少年离去的背影,两人都是聪明人,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这位少年千户在万岁爷心里的分量,好像不只是魏忠贤外孙的身份。
寿福有些羡慕。
老伙计福气真好。
有这样的孙子,哪怕是外孙,一辈子还有何所求。
.....
东林的定力,比杨报国预想的还要差。
刚刚弹劾了魏忠贤,有人就忍不住对客氏下手了,生怕扬名的机会被被人抢了。
宫里头大轿八个人抬着,四五道开棍,连皇后都没有资格,唯独客氏才有。
她今天故意的。
有人又开始骂她了,还要让皇帝驱她出宫,客氏满脸冰霜。
自从打杀了魏朝后,好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乾清宫。
朱由校的气色与上午判若两人。
“万岁爷,客妈妈来了。”
小太监刚说完,客氏已经气冲冲的跑进来。
朱由校连忙要藏起奏疏,客氏眼睛一瞪,朱由校叹了口气,客氏才拿过奏疏。
拿着奏疏的手,越来越颤抖。
客氏眼泪直流。
骂的太脏了。
自己是皇帝的乳母,从小把皇帝当做自己的孩子爱护,可他们话里话外,竟然敢如此污蔑,客氏气的都要昏倒过去。
朱由校面色逐渐狰狞。
仿佛回到了儿时。
他受够了。
奏疏里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处处为人考虑,一副天下为公的忠臣模样,令人无法反驳。
“我曾经读过汉朝的历史,其中记载着汉文帝宠爱慎夫人,并让她与皇后同席而坐。中郎将袁盎觉得这样不合适,于是把慎夫人的座位往后挪了挪。汉文帝因此发怒,慎夫人也很生气。但袁盎解释说,这是为了维护宫廷中的尊卑秩序。汉文帝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不仅原谅了他,还奖赏了他五十金。你看,即使在宫廷规矩森严的情况下,一个小臣子也能因为坚持原则而得到皇帝的赞赏。”
“文帝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袁盎是出于对国家的忠诚才这样做的,而并非出于其他目的。如果文帝不是这样开明的君主,那么皇帝的过失就无法被臣子所知。更何况我们当今的皇上天生英明,具备尧舜那样的圣德,他的智慧自然远超汉文帝。”
“最近,科臣倪思辉和朱钦相上疏谈论奉圣夫人客氏的问题。他们的本意不过是觉得圣上的旨意不可不信,祖宗的家法不可不守,宫廷的规矩不可不严。他们的言论还没有到冒犯皇上的地步,更没有像袁盎那样直接冒犯宫妃。然而,他们却意外地触怒了皇上,被冠以贪图名声的罪名,并被降职。”
“我担心的是,如果皇上虽然能容纳谏言,但身边却有佞臣进献拒绝谏言的策略,那么敢于进言的人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整个天下也会因此陷入危险。这就是我不能不说出心里话的原因。”
“其实,言官们又有什么可贪图的呢?他们的直言不讳,正好显示出我们的深思熟虑;而皇上的宽容倾听,则显示出皇上的大度能容。我们赞美大舜是因为他能够舍己从人,赞美成汤是因为他能够勇于改过。这些都是值得称颂的美名。皇上本身就具备这些美德,但皇上并不自居其功,而是把这些美誉赐给了我们。于是,世人才能指着我们说:“这是皇上曾经贬谪过的臣子,他曾因直言进谏而遭受责罚。”这样一来,那些敢于进言的人心里就更苦了。”
“以前,唐高宗想立武则天为皇后,群臣都极力反对,只有一个人说:“这是陛下的家事,何必问外人的意见。”结果,这个决定给唐朝带来了大祸。佞臣的言论往往都是这样,看似为皇上着想,实则误国误民。”
“倪思辉和朱钦相两位科臣,他们忧国忧民,深谋远虑,虽然他们的言论有时过于激烈,但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稳定和皇上的权威。因此,我恳请皇上能够体谅他们的诚意,恢复他们的官职,让他们能够继续为国家尽忠职守。同时,我也希望皇上在处理奏章时能够三思而后行,这样天下百姓就会感到无比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