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含章从来不是被动的人,既然说开,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赣州有你的人,我父亲案子办理期间,你的人也在同步调查。我失踪时,你也在派人找我,我在躲避追杀时见到过易家的人,只是不知道你的意图。我猜想,你应该是想从我这里获得关于我父亲贪污的证据,看样子这桩案子应该牵连不小。”
“我们除了一纸不为人知的婚约外,并无交集,也从未有过情谊。以你的手段不难查到,我喜欢赣州的自由生活,是不愿意嫁到京城来的。所以眼下娶我,究竟是因为婚约还是你其实另有打算?”
易远山应该想到的,向含章足智多谋,她这些天不开口,是在防着自己。眼下她愿意主动开口挑破,自是再好不过。
“我一直在调查叛军的案子。全国各地的叛军虽说不成气候,可确是有越来越壮大的势头。特别是近期他们的军需装备都比之前好很多,以赣州的军需装备尤为突出。这些装备背后是需要大量金钱支持的。”
“正好在这期间,爆出你父亲贪污的事情,贪污的巨款又不知去向,这中间确实甚多蹊跷。我暗中找人在调查这件事情,也确实派人去保护你父亲,还有你。可还是棋差一着,你父亲不明原因死在监狱,你也下落不明。”
“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自杀,是早有预谋。现在娶你,一方面是婚约,实则更是保护你。你父亲既然身在局中,就不可能不留有后手,不止是我这么想,其中的背后势力更是一样。你父亲留下了什么证据,他有没有把证据给你,这诸多猜测,都是对你不利。”
“眼下你在我府中才安全,距离我们婚礼也有好几个月,也足够我们追查。即使追查没有结果,你嫁到易府也是个安稳归宿。远山一心铺在朝廷,并无中意的女子,你嫁过来后举案齐眉,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家父家母性情宽厚,家里成员简单,并不会拘着你。”易远山真诚说道。
“含章一介孤女,没有家底帮衬,这桩婚姻既无情又无利,你岂不是很吃亏。”向含章问到。
“哈哈,易家不需要联姻来巩固权势,况且家父家母喜欢你。向姑娘有勇有谋又多才多艺,区区灯谜,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出来了。论才名,不论是在赣州,就算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易远山说道。
向含章其实骨子里是有傲气的,并没有一昧自谦,沉默了一会说道:“婚事先走一步看一步,我们还是先查好案子要紧。”
“远山有一事相问,向姑娘原来对在下诸多顾忌,为什么今日愿意坦白?这两天在钱庄是否拿到关键证物?”易远山问道。
向含章心想,这人行事确实缜密,和他作对自己确实落不到什么好结果,于是说出实情:“贪污这件事,父亲确实有经手,不过他是被迫的,他在借机暗中调查。他提前给自己留了后路,我去钱庄取的,就是他留给我的账本,里面记录了款项的流向。”
“父亲一直催促我的婚事,他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借由婚姻给我留了一条后路。我本来并不信任你,可父亲愿意把我交给你,是相信你的为人的,至少你和他背后调查的势力无关。况且,我眼下需要人帮忙。”向含章干脆说道。
“感谢向姑娘信任,在下就此谢过。账本里写了什么,里面可有关键性证据?”易远山问道。
“账本里记录了几百万两黄金的流向,这应当是那笔贪污款。主要流向有两个,一个是京城的望月楼,一个是赣州的玲珑轩,玲珑轩是赣州最大的赌坊,望月楼想必大人应该清楚。”向含章说道。
“望月楼虽说是京城最大的雅坊,可确实很神秘,对外接待的都是明面上的老板,幕后话事人谁都不清楚。京城的达官贵人,往来的富商名流,皆是望月楼的常客。日常消遣作乐,交易接待,络绎不绝。”易远山回答道。
“望月楼我平时去的不多,这次我亲自去看看,赣州那边的玲珑轩我也派人去盯着。姑娘提供的证据是帮了大忙。账本是关键证据,姑娘记得收好。”易远山说道。
“含章会好好保管,大人去望月楼可否带上含章,含章希望为父亲的案子出力。”向含章问道。
易远山大笑:“本人携未婚夫人去望月楼喝酒,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向含章脸上微热,回答道:“含章可以扮作大人的侍女,或者扮成男子,不会出错的。而且父亲往来走动的人,含章大多见过,说不定能帮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