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之原来躺着的位置,烟雾才开始慢慢聚拢到一起,地上滋滋冒着一些水汽。
安之等医工从房间退出去,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虽然腿短来不及从库房大火中跑出去,却歪打正着恢复了部分法力,进宫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狼窝毫无还手之力。
不多一会,来之带着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进来。见安之醒来无恙,他略放心的摸摸来之的小脑袋,“祖父派来的侍女叫绿浓,后日会跟你一同进宫。嬷嬷已经开始准备带进宫的一应用具,以后在宫里要听嬷嬷的话。”
安之有些难受,在人间三年,她唯一信赖的人,未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脑袋里仿佛长了一串小辣椒,从头顶直直的长进心里。
或许,这就是话本里说的“心酸”么?
安之伸出小短手,也摸了摸来之的脑袋:“宫里也有先生么?我想学写字,就能给你写信了。”
“宫里有女官,我找机会跟陛下说。你乖一点,大口吃饭,好好长大。“
“那你也乖一点,不要受伤。”
“大哥记住了。”
进宫这天,宫里派了一队侍卫来接,与其说是接燕安之,不如说是直奔鉴天杖而来。安之穿着素净,站在鉴天杖身边要短一身,在一旁毫不起眼。
燕来之朝带队的侍卫拱拱手:“妹子尚年幼,劳烦路上多照拂。”
侍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正要拿过鉴天杖,却见安之整个人抱住鉴天杖,扛起来就要上马车。
燕度和来之在目瞪口呆,原是一个成年人都堪堪能举起的鉴天杖,若不是安之太过矮小,似乎都不费力气。
风和日丽的清晨,突然狂风奔来,侍卫要去抢过鉴天杖,只见安之卸下力气,鉴天杖从她怀抱中脱开。侍卫腕骨传来清脆的声音,鉴天杖将要落地,又被安之稳稳地捞起。
安之站定,背靠狂风,面向燕府和侍卫:“我们出发吧,可不能让皇叔等太久。”
深夜,刚安顿好的贴身嬷嬷和绿浓刚在外屋睡下,门帘被轻轻掀起。安之轻巧的跳下床铺,钻出房间。
一老一少转身进入旁边的柴房,安之拆下了辫子,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肩膀上,笑眯眯地打量着对方:“郭嬷嬷,代我娘问您好。”
”每日去给太后请安,有什么缺的就跟太后提,我人微言轻,不能帮你太多。“郭嬷嬷开门见山。
安之乖巧地点头应下,并不多问。
郭嬷嬷顿了顿,叹了口气。
“我收到你的信就进宫了。你跟弗姑真像。太后也会喜欢你的。”郭嬷嬷蹲下来抱了抱安之,“我不能出来太久,往后找机会我再来看你,回吧。”
安之依言复又悄悄回到房间,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鉴天杖在被子中发出细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