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明月国四表无尘,时和岁丰;此刻草木皆惊,满城风雨……
不仅平头百姓人人自危,军中将士也是人心惶惶。照着此势,不战而屈只是时间问题。明靖自知士气不振,护城溃败已成定局,可他心有不甘,即便不能周全布防,也定要损来犯几分威风。四处奔走,最终集结了一支护城军,虽算不上精壮,但尚存一战之力。
利弊权衡下,明靖认为此刻清玄国难有余力,未林国至此有天堑阻隔,只有北面的紫竹国兵力强盛又无任何制约,便只能毕其功于一面,将这只队伍全数调往最北的施城,防范紫竹国!
再完备的战略都需要足够的兵力支撑,更何况是枯木朽株……外强中干的明月国如今只能成为众国围剿的待宰羔羊。
距之最近的清玄国和紫竹国抢占先机,率先破城。未林国紧随其后,加入争夺……
寅国和沂国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国地处甚远,即使以兵力之长分得一杯羹,但山高水远,治理防守皆极浪费人力,可谓因小失大之举。
紫竹国本在上次背水一战,明月国就该是它的囊中之物,但他国的施压,最后只得几座城池便草草收兵。这次可谓天时,施城破,长驱直入,三分之二的明月国皆入囊中。
清玄国虽势弱,可亦有必争之由。本与道国的博弈就处于下风,若放任道国撒野,此后它便成被道国和紫竹国完全包围之态,局势十分被动,因此需得放手一搏,直接调了大半兵力前去明月国,可速度上逊于紫竹国,只占了三分之一。
紫竹国行军至明月国境内三分之二处,由于先前破施城已耗费良多,此时已兵马皆疲,见清玄国驻军在明月城北,只得班师回朝。两国默契地在相接之处筑起军防,象征国土的边境之处。
至于道国,则是中了秦倾墨的声东击西之计……
秦倾墨一直在道国和清玄国之间费力周旋,两国一直呈僵持局面。当明仁庄被刺身亡传出后,裴砚向秦倾墨发密文询问清玄国计划,秦倾墨回称清玄国不会参与明月国之事。裴砚信以为真,怕妄撤兵力会使得清玄国在边界之上占了上风,便也按兵不动,准备放弃争夺明月国。见道国未有动作,秦倾墨便上奏风朗请求以地势之便出兵攻城。
直到探子来报,道清玄国占了三分之一的地界,裴砚才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一怒之下命令驻扎军队向清玄国进攻,大破一座城池后,刚好与回撤的清玄国军队相遇,两国僵持之局再次恢复……
几日后,明月国之事逐渐平息…盛安国一纸国召再度搅起风波。九国虽独立,但当年盛安国以黑龙军曾一时独占鳌头,加之东阳国的覆灭,盛安国风头无双,坐稳了九国公认的头把交椅。
国召用词委婉华丽,极显王者气度,但内容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月国国运如此,深感惋惜,各国是为民着想行出兵之举。但任何一国独大皆有伤和气,慎重为好!
这封国召看似调和纷争,实则只有一个所指——未林国要参与划分,各国需以文或武重新洗牌。
盛安国之言绝不是为未林国开路,只是他心仪这九国之首,不得有任何力量能够挑战。
为了不驳盛安国面子,也为了获得一役后的休整之日,清玄国和紫竹国各将靠近西面的一列城池拱手相让。明月国之事才算落下帷幕,可散发的权力之争的气味仍在各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