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认为此计不妥。”
“怎么,你现在是在违抗我?”明靖射来的目光,藏着三分冷清。
“属下不敢。”季彬蔚只是低着头,像一头被驯服的狮子。
明月国历来兵弱,周围各国虎视眈眈。自九国历二十八年,在紫竹国与明月国一战中,明月国大败,本已到亡国之地,各国不愿见紫竹国独大,都接连声讨紫竹国,迫于压力,明月国最后以百余亩良田为交换才换得一时喘息的机会。自此明月国内民不聊生,边远的小镇也对国主产生信任危机,有独立之状。
风止安出逃后,道国又借找人之名在明月国扫荡一番,明月国看似国泰民安,实则只是一座高高筑起的危楼而已。
季彬蔚与明月国太子明靖一同长大,二人关系极好,自经历紫竹国与道国先后欺辱,明月国国主与王后心力交瘁,如今只能命太子监国,自那以后,明靖也性情大变,与季彬蔚渐行渐远。
如今明月国几乎无可用之人,尽管季彬蔚有时不赞同明靖的行为,但出于儿时的情谊,一直对明靖言听计从,虽不能感同明靖内心的苦楚,但他还是想能为明靖分担些。
“彬蔚,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明靖移了半步,周身的威压离季彬蔚更近了些,他此刻想的只是抓住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
“那你现在,便把我这位未过门的太子妃,带来让我见见。”
“是。”季彬蔚弱弱地答道。
季彬蔚一路上一步化成两步走,脑子里浮现起小时候,他和明靖一起习武,一起学文的快乐时光。这样的快乐在九国历二十八年已骤然轰逝,国恨成了他生活的主调。
“你真的要让我跟他成婚吗?季彬蔚大人~”季彬蔚转过墙角,就见风止安矗立着兴师问罪,但她却没有直视季彬蔚……
“我也不知道为何事情成了这样~”苍白又无力的解释。
“既然什么都听到了,我就不多说了,跟我走吧。”
明靖慵懒的坐在院子里,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弄着竹节杯……
“百闻不如一见,止安公主当真是绝色佳人,不知比民间的庸脂俗粉好上多少,怪不得牵动几国的心弦啊。”明靖绕着风止安细细地打量,心思却不在此处……
“一国太子,这样的阴阳怪气,有损国家形象。”
季彬蔚在一旁出了一身冷汗,风止安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在明靖的雷点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形象?”张狂的笑声虚有其表,内里丝毫感受不到开心的意味,这样的邪魅让风止安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我是不会与你成婚的,别做梦了。”风止安轻柔的声音没有什么震慑力。
“噢?看来季大人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明靖盯向季彬蔚,藏着质问的意思。季彬蔚不敢对视,慌乱地低下头。
“不过由不得你,你逃不掉的。”明靖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入夜,季彬蔚潜到风止安的屋子,风止安未眠。
“你又想干什么?”自从知道二人怀着这样的心思,她对季彬蔚的信任来了个大转弯。
“你走吧,我会拖住殿下,为你争取时间。”季彬蔚示意风止安别出声,压低声音对风止安说着。
“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他…”正是用人之际,不论是出于利益还是情谊,季彬蔚觉得他都不会置自己于死地。
“你跟我一起走吧,他看着像杀人不眨眼之人。”风止安和季彬蔚蹲在桌子下,小声的商讨着。
“不行,我答应过他不会离开。我已经命人快马去了秦倾墨府上,他肯定会来接你的。”
季彬蔚将风止安送出明月国,嘱咐她一路向南即可。
明靖知道风止安出逃的事,已经是第二日了,此刻的风止安也不知去向何方了。这其中必定少不了季彬蔚的功劳,正想发怒,抬起的手悬停在空中,几经停顿,最终只是闭眼转身,让季彬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