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落尘泥,白露湿青苔。秋景萧瑟,簌簌秋风,此境如昔日昭君独留青冢向黄昏,此景如昔日蜀主玉殿终于野寺中虚无。正是寒夜伤秋时,门外轻微的响动拉回了尧寻臻的思绪—乐己完成任务,又一次急匆匆地赶到冷宫。
“姐姐,你最近还好吧?”关切的眼神难以藏住。
“挺好的。”尧寻臻实则有些落寞,有些心不在焉的玩弄着手指,不以己悲的淡然在她身上难以合适。
“你有心事?”尧寻臻与往日不同,多年的朝夕相处让尧寻臻的情绪在乐己面前变成透明色。
“你知道我还在生气吧?”尧寻臻挺了挺身,换了个语气。
“姐姐,我……”乐己微微倾身,做出解释之状。
“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可以不问。但作为欺骗我的补偿,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做危险的事,保护好止安。”
乐己从出生就过上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危险如影随形,死亡触手可及。此刻意达却也是由衷,不论世事如何,他还是难以拒绝。
“好。”万千言语化为一字。
“那你能带止安来见我吗?我有话对她说。”
“我明晚带她来见你。”
尧寻臻看着乐己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道着别。尽管不舍的情绪溢满心头,但对于离别,还是难以出口。
乐己将尧寻臻的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第二天刚入夜,他就将风止安带去了冷宫。尧寻臻支开了冷宫里寥寥可数的婢女,三人有了畅谈的机会。
“我们要不出去吧,为了装的像一点,我已经多日没有出过门了。”尧寻臻提议。三人便推门到了院中。
眼前的高树硕果累累,圆润丰满,散发着清香…
“我们猜个迷吧,灯笼里面藏着棉花,棉花里面裹着月牙,是什么?”尧寻臻应景出下这个字迷。
“猜不到欸~”风止安和乐己一头雾水。
“柚子啊!”尧寻臻指向了近在眼前,那颗粗壮无比的柚子树。
已经入秋了,柚子也都熟了。柚子还在,可一切仿佛已不是往日之景了。
风止安想起往日自己是最喜欢吃柚子的,这颗柚子树还是秦倾墨当年亲手栽下的。自从醒过来,她好像再也没有尝尝这棵树上的柚子了。
“不如我们埋点东西吧,若是以后我们还能聚于此,就一起打开吧,如何?”尧寻臻在默默的离别,乐己和风止安在想着相聚。他们将信装在了陶罐里,一起埋在了柚子树下。
明日便是和亲之日。两姓之好,两国之盟,独独没有两人之欢。
风止安不走,她说女子成婚前,定是要有人陪的。
“我发誓,天亮前我们一定离开,对吧,乐己?”风止安朝乐己使眼色,尧寻臻对二人的小心思一览无余。
“嗯,天快亮,我就带她走。”
“可是明天这里人很多,你们出不去怎么办?”
“好了~寻臻,你就相信乐己吧,他一定会带我出去的。”说着风止安将尧寻臻推进了屋。
二人同眠,说了许久才睡去,乐己则在外面守了一夜。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多年以前二人也睡过同一张床,有过同样的心事。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当真是玄妙。
风止戈从边境赶回来的时候,连盔甲都来不及卸下,隔着盖头尧寻臻还能闻到那股来自边疆的风沙味道,还有隐隐见着风止戈,不加打理的胡茬。
风止戈百感交集,看着看着还当着众人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止安,哥哥没用,守了这么久,还是没守住,居然…居然要靠牺牲你的幸福来换取这虚假的和平…”风止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
当初宣侯在清玄偏殿给风止安演了一场戏,为的就是阻止风止安前去和亲,好让清玄国和道国持续战乱,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