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什么一样?”朱晏清微笑问道。
“我也没想出来像什么,总之就是不太雅观。”
“我那是故意的。”朱晏清又笑笑道。
“什么?”展昭微微吃惊。“真的假的?为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反正跟那样的人打交道,我感觉我最好装得蠢一点,就是人畜无害,傻白甜那种——比较好。我可不敢在他那样的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我比你还有心机的样子,感觉会被整得很惨。当然人家一般没空整你,反正就是小心点的好。”
“看不出你还有这小心思。”展昭看了看她道。
朱晏清笑道,“其实我也没怎么装,就本色出演而已。没有太过火吧?会不会显得很做作?说不定他早就看出来了。”
“还行吧,还可以,不怎么做作。我都没看出来你是装的。”
“那就行,看出来就看出来吧,也没事。反正他爱信不信,爱咋咋地吧。哎,你们也没个电话什么的,问问他到底给不给弄。”
“你们的东西如此奇异,他既然见了,想必不会不上心。先等等,也不要太急。都不是容易做的,急也急不来。”
“哦。”
次日展昭过去把电池板那些装好,又演示了一下电脑里面常用的那些,这电脑若只使用倒也都简单,皇上也叫几个亲信聪慧之人看了阵子,也就都知道了。不久他见无误便告退回来。
展昭本以为皇上过几天还要召见问话,待了几天,也没什么消息,便只在家里待着,看看种的瓜果粮食,长势都还不错,真就是待在家里种地了。开封府那边有白玉堂过去解释了,也没叫人来问什么。
待着无事,他本想把她们那里那些学问捋一捋,却看了不久便心烦意乱,甚是焦躁。还是看那些拳理技法,刀剑功夫,才沉静下来。又或者兵器铸炼之术,还能看得进一二。
这天朱晏清笑他道,“看你吹牛吧,说什么有本事有门路,结果也就见了那么个赵官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吧?”
展昭笑道,“见着他就够了,见他一个能顶见别人好多个。”
“可看他像是不打算管吧,什么消息都没有。他要真想干的话应该把我们叫过去多问问,多请教请教吧。我看他够呛——我是说,我看光咱们俩瞎忙活也没什么用,真要做那些的话,我感觉我们还是回去再找些人来帮忙比较好。”
展昭见她又说起这话,便摇摇头道,“也不用那么急。我们这里虽贫乏些,倒也人人安居乐业,并非有燃眉之急,还是我们先自己试试。”
“那好吧。那你们就先试试。我是看你们自己弄肯定得挺费劲的。”
展昭又想了想,片刻才道,“其实……我还有个主意。”
“你还有什么办法?”朱晏清问道。
展昭看看她,佯作玩笑道,“你长得模样也不错了,虽非年幼,不过看在你学识相貌,我猜要是把你送到宫里,也未必不收。你要是见到皇上,说不定能得蒙恩宠,到时候……”
“咦,你这个主意不错。”朱晏清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
“你……你真的想?”
朱晏清没理他,自顾道,“我想想——入宫,然后当妃子,然后想办法当皇后……”
展昭倒没想到她的心有这么大。纵真得宠,能为妃已是难得,皇后岂是她能当得上的?
“然后等皇帝死了,我就可以垂帘听政。要是小皇帝不听话,我就自己当皇帝,那就好办了——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武则天的本事,好像差那么一点……皇帝现在多大了?他是不是还挺年轻的?那不知道还要多久才死,要不要弄点药……”她笑嘻嘻地道。
展昭岂容她再说下去,忙喝住道,“你还敢再瞎说!?”
“我就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去干——”朱晏清笑道,“我当然没那本事。”
“说说就够要命了。”
“好吧——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我……”展昭懒得同她分说,只教训道,“这话要是别人听到了,连我也跟着你一起倒霉。你往后要是还说,那可真是想害死我了。”
朱晏清只得道,“那好吧,我以后尽量不说这种有点过头的了。”
展昭方才略微放心了些,回想起来犹自心惊。怪不得她一直颇为避忌官府,这种话要是官府的人听到,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在家里只他们二人说说虽是无妨,可是又怕她要说得惯了,在外人面前也不慎说出来,还是不能放纵她随便说。
她又笑道,“而且你们这个皇帝我也挺喜欢的,我就有那本事,大概也不舍得下手——我是说,他在皇帝里头人品算是挺不错的了,主要是脾气挺好,不太杀人,而且还挺长情的,好像说他喜欢的妃子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一个姓张的,从一见面就喜欢,一直没变过——他爹对刘娥好像也是差不多,也挺不错的,不过刘娥最后当皇后了,那个姓张的一直没当上——说是到她死了皇帝才非得要给她追封成皇后——反正都还行吧,就是私德这些貌似都还可以。”
“好了,你不要再提这些了——”
“我说他不错也不行?”朱晏清明知他担惊,还故意笑道。
“不行——你就什么都别说。”
“好吧——”
她这样自然万万不宜到宫里面去。那天白玉堂提了一句,虽是玩笑,他也不由想了几回。他虽是说的她若果真能去,他也不会阻拦,可她若真能去了,恐怕未必能将来往她们那里的事守口如瓶。他固然说的是该由皇上作主,可其实也不知该不该让皇上知道底细。还是担心皇上若知道了,若定要派人过去查看,那不知会不会惹出麻烦。可又想她若果真能陪伴皇上左右,能将那些学问慢慢向皇上说知,也或大有用处。思来想去,心下迷惶,因此本想试她一试,谁知道她竟说成了这样,真是毫无顾忌。真要入了宫,纵她自己知道小心,也实在叫人难以放心。况以她这样的性子,又哪能过得了宫里谨小慎微的日子。就真嘱咐不可多说送进去了,怕她也必是郁郁难欢。他也知道自己私心是并非想要她去,又不免想到戏里葛统领与兰妃之惨剧,那固然是冤情,皇上也未必就会如戏里那般昏暗失察,可他自己是否能有那定力,能自始至终克己守礼,他却也自觉并无把握。若真让她入了宫,不免深恐自己万一哪天一时克制不住做出失行之事,岂非万劫不复?如今看她既这样,那倒也就不必再多想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