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缓缓说起，睁眼观瞧。目光如炬，直指人心。四目相对，瞬间心意相通，了然于胸，胜过千言万语，百口辩驳。老仙师定眼观瞧，顷刻明了，点头闭目。般梦也甚感奇怪，难道是传说中的“他心通”？真真厉害，般梦拜服。

“姑娘，我信你所言。不过——”话锋一转，淡淡说道：“你和白龙要赎罪——”

“赎罪？”般梦忙问，一脸期许。

白发仙人捋捋胡须，不紧不慢道：“伏魔塔！”

想起双塔，般梦觉得脊背发凉，倒吸一口气，沉思半天，咬牙说道：“好吧！”

“我和娘子一同去！”白龙果诀道。

白发仙人摇摇头，面不改色道：“公子需去降妖塔！”

这是要将两人分开试炼啊！般梦蹙眉嘟嘴，双手合十，试探性地询问：“能不能通融一下？”

白发仙人闭目微笑，摇摇头，般梦一脸无奈。

“开始吧！”般梦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白发仙人点点头，一甩拂尘。须臾间，两人入塔。般梦还未站稳，便听到虚空中传来一首偈语：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试炼开始——

周围漆黑一片，许久，方才适应。大雾四起，人影绰绰，般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嘴里不停念叨：“我一定能出塔，一定能出塔——”四处观望，小心防备之际，不曾想，竟碰到一面铜镜——

铜镜巨大，她好奇地观望，镜中的狐女一袭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不停地捶打镜面，五官扭曲，涕泪而下，眼睛猩红如血，目露凶光，脖子上青筋暴跳。声嘶力竭，痛哭流涕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吓得般梦赶紧后退，呼吸停滞，惴惴不安地望向对面哭泣的狐女。她与红衣狐女共用一体，狐女现般梦隐，般梦现狐女隐，从未碰面。没想到，在伏魔塔中，竟然亲眼瞧见了狐女。狐女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镜面，一下、两下、三下，很快砸出了血迹。鲜红的血迹包裹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镜面，也砸在了般梦的心上。溅起的血花，扎眼地瑟缩一角，汩汩而流——

般梦慌忙上前阻止她，谁料，竟被她一把掐住了喉咙。般梦本能地向后仰，竟将狐女从镜中扯了出来。狐女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手上青筋暴露，仿佛用尽一切力气。狐女神情激动，血脉偾张，脸色通红，面目扭曲，猩红如血的眼中净是狠戾之色，暴跳如雷，怒发冲冠道：“是你！是你！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还回来！还回来！”乌糟的手中，血渍渗出。

般梦窒息，脸色涨红，感受脖颈间温热血腥的气味，面目扭曲，双手死死地抓住狐女的手。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双唇抖动，努力地挤出几个字：“住手！住——住手！”

视线模糊，恍惚中，仿佛听到狐女畅然笑意：“你死了，我就活了！”

眼前一黑，般梦昏了过去——

一抹阳光打在叶子上，露出一个隐约的光点。清风吹拂，树叶随之摇曳，光点时隐时现。树木高大耸立，阳光穿叶而下，在错落有致的树叶来回穿梭，伴随风声，树叶迸发金绿相交的色彩，伴随缝隙间的蓝天，一时间让人无比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