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摆放边想,那么多衣裳,不赶工哪能?估计赶起工来,练字和看书就没时间了。
忽然耳边就响起了米老师的声音:“在学习上要发扬雷锋的‘钉子精神’。‘钉子精神’的可贵之处在善于‘挤’。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善于‘挤’,总能挤出时间来。”
他把字帖和纸墨笔砚摆放好,揭开砚台,从水瓮里舀了水倒在碗里,又把碗里的水往那个极普通的圆形黑色砚台里倒了点儿,然后坐在桌前,拿起“金不换”研起墨来,一边研一边思谋米老师。
米老师也不知道接到他的信了没,接到看了以后她会怎么想,是不是米老师的回信这两天里寄到了他姥姥家?再就是也不知道坐月了没,生下个儿子还是女儿,她坐月的时间好像要比她刘明婶早一个月左右。
常生责备自己,要不是看见纸墨笔砚和字帖,也许把米老师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他一边研墨,一边想着米老师的模样和对他谆谆告诫,眼睛禁不住湿润了。
常生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他不善于广交,却喜欢深交。一旦与人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挂念惦记,何况米老师是对他倾注了很多心血的恩师。
想着米老师的亲切面容,想着米老师的再三嘱咐,他告诫自己看书绝不能隔断,练字也不能隔断。
他放下手中的“金不换”,站起来找出《毛泽东选集》第一卷,放在字帖上,以免忘记看书。
常生已经把《战斗的青春》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完,他打算好好地读一读《毛泽东选集》。
在临水镇他姥姥家里学裁缝期间,他牢记米老师的叮嘱,概也没误过看书和练字,回村后绝不能忘记,决不能丢掉爱看书的好习惯。
他初步打算,就是再忙再累,睡觉之前也得看一会儿书,练一会儿字。
常生又坐到桌前研墨,打算研好墨,临上一阵帖,等他二大爷收工回来再做别的。
他研墨的时候又想起了甄爱悦。
他不信刘仙霞所说的话,认为刘仙霞是有意贬低甄爱悦。
在他看来,甄爱悦是最好的女子。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她根本就看不起她的奶兄弟,她奶兄弟追她是一厢情愿。
想到此,他对比起了刘仙霞和甄爱悦,尽管他这两天发现刘仙霞也很可爱,但怎么比也是甄爱悦好。
随之就想起了张二牛:“他这一向子也不知道做甚去了,在不在村里?要是以前,一听见我回来,早就来了。是不是真的恨了我,不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