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当下就背了一遍,背得十分流利,张贵成伸出大拇指赞:“一字不差,奇才!”
“我有诀窍,”常生没显出自得的样子,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之所以记得这么快的秘密,“按照常理应该留住武王,可是满座高朋都依附了吕张,好谷子白供了胃,钱财实际上是黄粱。”
“哈哈,原来你是这么记的?不过,你就是这么说了一遍,我也没记住,”刘仙霞实实在在地自嘲并借以夸常生。
“你能这么想,这么记,越发不简单,”张贵成目视常生,再次伸出大拇指,随即以自得的口气说,“你张文叔就挺厉害,我叫他把咱们队的姓给我串在一起,串的顺口点,好记点,他出口就说出来了。念书的时候学习好的,都跟一般人不一样。”
“张文真是一块好材地,做甚也是个好样儿的,”坐在炕上的杨金娥终于有了话题。
“你是咋知道的?”张贵成扭头看着杨金娥说。
“他去我那儿做了多少回衣裳了,我还不知道?张文说话做事都行,脑筋就比别人好得多,灭了强将有罪呢,”杨金娥喋喋不休地夸赞张文,“夜来他又给我出了个主意,叫我把户下在你们一队,我怕下不了,他说给我想办法呀。”
“那家伙的脑筋真够用,一回来就跟我说了,叫我出面帮你办这个事呢。我倒跟大队说了,大队领导碰了个头,同意了。侯支书跟我说,要迁就在刘明没回来的时候就迁,等刘明回来生米做生熟饭,他不同意也就没办法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因为甚?”张贵成问杨金娥。
杨金娥瞪大眼睛说:“不知道呀。”
张贵成开玩笑说;“你这种女人知道吃就行了,吃得白白胖胖的是正事,用不着知道别的。我跟你说,刘明是队长,他那种人做事就怕人说不好呢,叫他开这个头肯定不开。因为他开了这个头,别的人也要是提出把外父外母娘的户迁来,他就没法儿顶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做成这件事,就没刘明的事了。”
“贵成叔是不是真的倒给说好了?”李青青有点不信,故这样问道。
“我要不是说好,来也不来。我来这儿就是专门说这事来了。我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妈倒来了,”张贵成对李青青说罢,看着杨金娥那张乐开了花的脸说,“打好主意了没?不要我辛辛苦苦地给你说了半天,你又不愿意来了。”
“啊呀,这么好的事情,我还能不愿意,你说多会儿就能给我们把户下将来?”杨金娥有点儿迫不及待。
“你说,你说想多会儿下我就多会儿给你下,”张贵成看着杨金娥花一般的面庞说。
“我哪能知道呢?你说多会儿就多会儿,由你,”杨金娥叫张贵成逗得说不出合适的话,于是这样说。
“由我,那我今儿个黑夜就给你下,”张贵成就像逗三岁小孩。
“那你今儿个黑夜就给我下吧。不是好好说话,想起个逗我来,灰悻悻的,”杨金娥发现张贵成是在逗她,于是嗔怪。
“戏逗戏逗你吧倒咋了,我不要一分钱就给你办了事,戏逗戏逗你倒不行了?我跟你说吧,下户办手续可麻烦呢,不是说一句话就办了,”张贵成看着杨金娥急切的样子说。
“手续好办不好办?”这半天听着张贵成和她母亲的对话,心里很不舒服的李青青,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见张贵成说了个“下户得办手续”,遂赶紧抓住机会问道。
“甚事情也是看人呢,我办就好办,别人办就不好办。先叫大队开上个介绍信,我拿上介绍信到咱们这头的公社开上准迁证,再拿上准迁证去那头的公社把迁移证开出来,送到咱们这头的公社就行了,”张贵成对李青青说。
“是这么回事,我可是省不得,你快给办一办吧,你给办了,亏情不了你,”杨金娥乐呵呵地看着张贵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