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李善民辩驳的机会，徐泽神情肃然：“每一个欺凌行为的背后都隐藏着对他人尊严的践踏，以及对神法的藐视。”

“李善民，你知道校园欺凌对一个孩子的身心和以后的人生会造成多大的创伤吗？”

“怎么，你孙子是人，那名受害者就不是人了？”

李善民摸摸自己胸前的神院一级徽章，眼神傲然：“年轻人，敢在我身上安插罪名，你还不够资格，就算我孙子校园霸凌了，怎么，有违神法了吗？”

“直到现在，临水市一中杀人案的嫌疑人仍然是你。”

“行了，该配合的我也配合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休息了，老了，身体不好。”李善民边说边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准备离开。

“不是，他根本解释不了自己的意识标记怎么会在案发时到他孙子体内，如此铁证，你们不抓人吗？”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徐泽看着周围任由李善民脱罪的众人，急切问道。

然而，除了走上前拦住李善民去路的张海景，每个人都无动于衷。

此刻，徐泽为那名死去的学生感到悲哀。

“哟，今天稽查办挺热闹啊。”

人未到，声先至。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走廊及时飘来，打断了审讯室内诡异的气氛，这嗓音徐泽听着熟悉，抬眼望去，是个戴着金丝眼镜，大圆脑袋，短粗身子的人。

看他着装是标准的中山装，脸上官气十足，再加上周围开始紧张的气氛，徐泽了然，这应该就是临水市稽查办副局长乔平安。

“乔局。”整齐划一又肃穆的问候声，体现了乔局在稽查办的地位。

然而李善民在见到乔平安的那一刻却神情一僵，几瞬后赫然大笑起来，他颤抖着皱皱巴巴的手指了过去，用意识密传道：“乔副局长，整个华夏除了神院，只有你知道我‘转换意识标记’的意识标记会留在被交换者一方体内。”

“在今天之前，甚至没人知道我有意识标记这回事。”

“乔平安，没有神院的点头，你敢动我？”

“你可想好，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什么？”乔局好整以暇地用意识接过话来。

直到这时，李善民的脸色才唰一下变得煞白，他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畏惧。

“这，是神院的意思？”

“那小子什么来头？”

没再回答什么，乔局笑容憨厚，直接跳出意识交流，拍拍李善民的肩膀安慰道：“李老稍安勿躁，只要您还咱们小徐一个清白，你孙子的命还是有的救的，不过一命抵一命，你的这条命……”

“你敢！”李善民有些气急败坏。

“李老，您孙子现在可躺在咱们稽查办检测室内呢，您说，他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乔平安，你别把人逼急了！”

乔局笑得和蔼可亲：“哈哈，逼急你的可从来不是我，李老您也知道，我就是个副局长。”

“噗通！”

李善民年迈的身躯终于抵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无奈，不甘，挣扎，愤恨，多种表情不断变化在李善民脸上，然而最后都化作了一声长叹：“因果循环，这就是命啊！”

“带走！”跟在乔局身后的一个高大壮硕的蒙面男人轻轻一挥手。

一群身穿黑风衣的男人便不知从哪涌进来，悄无声息地将李善民拖走，几秒时间，宛如一阵风吹过，没有丁点痕迹。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哈哈，你就是小徐吧，真是后生可畏啊，之前通话的时候都没发现你小子长这么帅啊！”乔平安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他笑着走到徐泽跟前，面露欣赏。

徐泽还没从突然的反转中回过神来，他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嘴角，笑着附和道：“乔局过奖了，这次多亏您出手相助。”

“诶，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没有相助于你，咱们稽查办办案要遵神法，秉公处理，临水市一中杀人案中，李善民作案证据充足因此被定案，我这可是没有私心滴。”

“是是是。”徐泽恰如其分露出了十七岁少年该有的腼腆和无措。

“好了，年轻人，记得自己的许诺，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

一场闹剧荒诞收场。

随着乔局的匆匆离开，其他人也都各回各位，开始各司其职。

审讯室内，只剩下了张海景和徐泽。

张海景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什么时候和乔局联系上的？”

“我什么身份，当然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徐泽看了眼张海景的脸色，心虚说道。

一米八的大高个，张海景此刻脸上的表情却略显委屈：“那你怎么什么都没告诉我？”

徐泽连忙解释道；“我这也没办法啊，乔局谁都不让说。”

甩了甩自己的中分短发，张海景又接着问道：“乔局最后跟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