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副会长！！！“

安娜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小苹果。

帝简更是傻了。他从加入共济会以来，还没有见过副会长的尊容。

据说他深居简出，三十年都不踏出黑格丁姆一步，整日坐在奢华程度堪比王宫的大藏书室里，处理着无穷无尽的文件，很多人都调侃说藏书室既是副会长的办公的地方，肯定也会是他的坟墓。

总之，谁都不怀疑这位神秘的副会长不会踏出黑格丁姆一步。

可现在，那位屹立于共济会所有层级之上的“统治者”级别的人物，竟然就在这个小破屋里……

这想想都让人感到幻灭。

“副会长。”绿蒂向他行藏手礼。

“副……副会长。”帝简也比葫芦画瓢。

安娜也老老实实地行礼。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心想刚才我是不是太大声了？不会吓到他老人家吧？

可是副会长从三人之间走过的时候，只是摸摸安娜的头，然后径直向屋内走去。准确地说，是向阿维尼翁走去：

“维尼，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他的语气一改往日，变得平和亲切。

阿维尼翁坐在一个矮凳子上，仰着头看着这个身材和年龄都与自己相仿的男人。“三十年？不，快四十年了吧？梅尔维斯。”

副会长看着屋里的陌生人，屋里的陌生人也看着他。只不过一方是以平静宁和的心态，就像观落日，品香茗；而另外一方，不知为何都对面前的人产生一种敬畏的心态。可是他们明明都不认识他。

于是，一方显得拘谨；另一方，洒脱自如。

这时副会长注意到海伦娜怀里拥着的孩子，于是走上前去，摸摸他的头：“你就是阿方索日夜思念的孩子吧？”他盯着柯林看了一会儿。柯林显得有些害怕。然后他抬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夫人？”

“柯林。”海伦娜回答。

“柯林？”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真是个好名字。”他淡淡地说。他对着屋里其他的陌生人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维尼，我们到外面说吧。”他向门外走去。“绿蒂安娜，你们也来。”他又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

他们来到附近的一棵千年古树下，准备在这里展开交谈；一起跟来的，还有初江。在这里，共济会副会长梅尔维斯向他们讲述了他昨晚的见闻。

“原来，骷髅大军没追上来，是副会长把那个神秘人拦住了。”绿蒂说。

“神秘人？你们把他叫作神秘人吗？”副会长问。

“没错，神秘人！”安娜说。“就是这个人，他在背后干坏事，欺骗炼金术士为他炼制贤者之石，然后他再用贤者之石制造骷髅大军。”

“……贤者之石？”副会长面色凝重。“这些骷髅是用贤者之石制造出来的？”

“几乎可以肯定，副会长。”帝简说。

“这个阿方索可没告诉我啊，”副会长说。“怪不得这些骷髅这么麻烦，它们看起来要比哥索麻烦好几倍。”

“梅尔维斯，”阿维尼翁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梅尔维斯走出人群，向躺在树下的赫托里斯招手，后者马上就跑过来了。“我当然是受我的副会监之托……前来接走孩子了。”赫托里斯温驯地来到他跟前，把头伸到他掌下。

“这么说，你是来和我抢的了？”阿维尼翁面色阴沉。

“什么叫抢！”安娜说。“是你跟我们抢好不好？人家锡兰一族的后人已经决定把孩子给我们了！你还在这儿纠缠不清，要不要脸啊？！”

“安娜，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伊露蒂上前一步说。“不然，我会考虑亲自给你缝上！”

“好啦，”阿维尼翁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用打打杀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等伊露蒂还嘴，梅尔维斯就说道：

“维尼，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我亲自过来其实是带着诚意来的。”

“什么诚意？”

“当然是结盟的诚意，”他转身说。“维尼，我想你也明白吧？现在是危机时刻。”他拍拍赫托里斯的头，让它飞走。“我亲自过来，是因为我不希望一个孩子就把我们两家结盟的希望给毁了。”

“这么说来，你是很给我面子啊，梅尔维斯？”他望着飞走的龙说。“但是，这个孩子我不能轻易地交给你。”

梅尔维斯笑了。“你还是这么蛮横无理啊，维尼。”说完他口气一变，盯着阿维尼翁的眼睛说：“但是维尼，是不是时间隔的太久你忘了？我更是一个对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的人。”他转身走开了。“即使我对那个孩子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我给阿方索承诺了，我就得把孩子带回去。”

此话一出，阿维尼翁一行人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策兰和伊露蒂站在阿维尼翁身后，准备随时听候主教的号令。

“你还是这么傲慢啊，梅尔维斯。”主教走到梅尔维斯身边，与他并肩。“你从前就是这样，自视甚高，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的敌人，哪怕是你的朋友，你都不放在眼里……不，有一个人，好像是能入您法眼的，只是那位已经……”主教不想说下去了。

“那些都是往事了，维尼。”副会长闭上眼睛。“你不必拿他做文章，没用。”

“好吧，”主教说。“那就陪我再走一段路吧，梅尔维斯。我们之间应该还有很多话能说吧？我老了，你也老了；两个老头子之间，总有有很多回忆值得分享。你就陪我走完到渡口的这段路，容我好好考虑。毕竟，你所说的结盟……我也早有此意，我也不想就此失去我们结盟的机会。”

副会长目视主教良久，终究没能看出他的用心。

“好吧，我就陪你走完这一段路。”副会长说。

∞

有龙不骑白不骑，能在天上飞，谁还走地？哼！

安娜一通撒娇卖萌，终于从副会长那儿把赫托里斯弄来了。现在，龙背上有她，还有都良香和初江，他们俩也一起上来了。

当然，他们是有事问安娜。

“安娜，你们的副会长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吧？”初江试探着问。

安娜摸着下巴思忖起来。“厉害的人？副会长当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多么厉害，我也说不清楚。呃……我就这么说吧，在古代世界里，国王和皇帝是一个国家最厉害的人。但如果换成我们的世界，那共济会就相当于是我们世界中的一个最强大的国家，而副会长毫无疑问就是王座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