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二人合谋使他沦为‘亡国之君’,同时也想结果了他的性命,实属是罪无可恕。
可他依旧没有太过于愤怒,也没有要怨恨这二人的意思,反倒是他有些想不通这二人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怎么看都有些不明智的样子。
话说他的国君之位可不是谁杀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上位,而是需要得到王朝王上的裁定,以及是他赢姓后裔才显得名正言顺。
否则消息一旦传出,离经叛道者的结局便是被群起而攻之,数十上百的国家围攻之下,难免有些国家会趁火打劫,真正的灭国也当是在所难免。
倘若两位统领需要的是无上的权力,那么他们大可将他这个君主软禁即可,如此轻而易举便可达成,而且其中的风险也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本身他们二人就手握实权,除了听从他这个国君的调遣,其他便无任何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也不为过。
因而他实属想不通,这两位统领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其中若是没有隐情倒显得苍白无力。
难不成这二人已被周边国家买通,迫使他这个国君在流亡之中死去,接下来也就顺理成章。
毕竟按照国际惯例,当国家因叛军处于无主状态,也再无任何的继承者,首先就会向周边邻国寻求援助,周边邻国便能够名正言顺的接管谭国,为接下来进一步的吞噬铺好道路。
当然,也只有一部分不知情的人会认为整件事是叛军所为,而绝大部分的人则会努力让这部分人觉得就是叛军所为,否则便不能做到名正言顺。
这真的是好大的手笔,不过这样也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顺理成章的解脱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国君,若不是他君父只有他这么一位子嗣,他早就游遍天下的大好河山去了,而不是一辈子蜗居一国之地,到死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君主。
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也不再多想,更不作过多留恋,离开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在临走之际,他觉得他这个‘亡国之君’还是‘死’了,貌似才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也算是成全了两位统领的大动干戈。
他趁着天色微弱的亮光,在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用身上仅有的一柄小匕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刨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然后将身上的常服给丢了进去,最后填土垒起了一个小土包。
最关键的还是墓碑上的碑文了,不然谁知道这就是他的墓地,即便两位统领肯定能猜到,不过那样也显得太没诚意了。
不过这些他都给不了,只能是随便找了一截朽木桩,粗略的削平一面,再刻上‘谭国君主赢子渊之墓’几个大字,也算是表达了他的一番心意。
要说跟他土生土长的谭国彻底了断,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于是他在心中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作为辞旧迎新的显著标志。
谭子渊便成了他人生中的一段新的开始!
谭国他是不能再待了,哪怕他在谭国境内不是无人不知,可也难保就没有两位统领的眼线认出他来,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他觉得他还是远离谭国才是明智之举。
而这里已然就是谭国的边境,出了林海再翻越延绵的高山,不出意外就能到达对谭国虎视眈眈的齐国,而且对于谭国来说还是巨无霸的存在。
原本齐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奈何他在齐国有一个能轻易捏死他的死对头,这也是他在做公子时最不明智的举动,却又是他当时最想做的一件事。
像他谭国这样的小国,时刻都要提防周边大国的吞并,国民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各方面发展也是处处受限,可谓是受尽了欺压。
恰好当时齐国的公子小白因争夺国君之位失利而出逃,来的正好是他的谭国,他以为公子小白已然大势已去,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小心翼翼了。
这便想着法子的羞辱小白,甚至连城门都没让人进,可谓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没过多久齐国局势就大变,公子小白竟又被接回了齐国,这可真是让他大跌眼镜,他所处的局面也可谓是相当尴尬了。
根据他的猜测,此次出手的极有可能就是齐国的公子小白,除此之外,他是真心不觉得其他国家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现在齐国肯定是不能去,他怕去了就会被抓去做苦力,就凭他这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不出意外就离死期不远了。
还好他当初有先见之明,为了防范大国的狼子野心,早就将周边的小国拉为了同盟,其中莒国的体量还是不错,最起码不会像他谭国这么弱小。
最主要的是莒国靠海,实在不行他可以再往海上逃,他就不信齐国为了他这么一个小国国君,会大动干戈的追到海上去。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也是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