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在他手里和人被他交出来死在武选司手里,完全就是两个性质。
“好,我答应你,裴松狂悖癫狂,犯下如此恶事,实在令老朽汗颜,有辱我裴氏门楣,我以裴氏老祖的身份将他逐出裴氏,交与武选司处理。
另外不孝子孙虽然已被逐出裴氏,但终归是我裴氏管教无方,方才酿成此次大错。
我在此对天发誓,只要我能安然回到裴府,日后武选司将今天的损失报与我裴氏,我裴氏定当倾囊赔偿。”
裴松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膝盖当腿一样一步一前抱住裴言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啊,您不能抛下我不管啊!不,你不是我爷爷,你只是我爷爷的一具身外化身,你无权这么做……”
裴言默无表情地看着裴松,劲气一挥,裴松便成了一道残影倒飞出去,听到夏凡咳嗽一声,才收了收力,饶了他一命。
下一刻,从裴松身上引出一些血液悬浮在面前,裴言的眉心析出一道淡淡的血丝,仅仅是一丝,便感到虚空流动顿止,无数大恐怖大威力大法力从中弥散。
虚空仿佛承受不住血线散发出来的道韵压力,竟开始了崩散,下一刻又不断重组。
裴松掐定法诀,晦涩难懂的语言他嘴中念出,天空之上仿佛有一道双眼看向这里。
李嵒感觉到压力倍增,身体上毫无负担,精神上如同负石登山,额头上汗如雨下。
一道传音飘进耳朵,“坚持住,有好处!”
裴言身前的一团血液随着他用不知名的语言念完誓言,顿时化作一丝青烟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半空中一道青雷闪过。
裴言面上闪过一丝轻松也浮现出一脸复杂。
看着李嵒和苏薇两人,遥遥一指李嵒,
“这小子是谁?”
夏凡挑了挑眉头,刚刚还有点意外,意外裴家的老东西这么快认怂,这么快借坡下驴。
换了军部的杀才,刚刚自己那番言语,在他们眼里可是挑衅,早就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估计只有在裴氏这种玩心眼子的文脉千年世家眼里,自己是在给他们递梯子。
这下好了,自己说出的话被这老家伙抓住了小辫子,都对天发誓了,做成既定事实了。
见裴言打听李嵒的身份,夏凡感到有点无奈,不知道该不该张这个嘴,他可不是傻子。
大宗正的贴身仆人送过来的,或者是大宗正亲自送过来的,身份哪里简单。
今天他要是说了,看似是把问题抛出去了,实际上是扎扎实实地得罪了大宗正,李嵒,或者背后还有其他人。
摇了摇头,夏凡打定主意,今天既然被这个老小子抓住机会,那就放他走好了。
反正裴松交给武库处理,裴言又以老祖的名义发出了誓言,裴氏会做出补偿。
反正面子里子都有了,那么刚刚作为武库立场的他悍然出手,就算是弄死这两个都没人说个不是,可是现在没理由再出手了。
至于李嵒,还能怎么办,打个马虎眼过去呗,他查出来和自己说出来可不一样,只要消息不是从武选司,不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就没问题。
“这小子啊,就是武库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弟子罢了!”
夏凡打了个哈哈,裴言似有深意地看着夏凡,转过头去深深看了眼李嵒和夏凡二人,仿佛要记住他们的样子。
下一个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灵光,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原地裴松本来已经醒过来了,看到自己的亲爷爷当真不管自己,飞遁而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认命似地晕了过去。
夏凡看着裴松,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不怕子孙蠢笨如猪,有时候蠢笨反而不招祸端,能活到最后,反而是像裴松这样的,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自以为智珠在握,但在旁人眼里一览无余。
而且驾驭不住自己的脑子,办的事情错漏百出。
有这种子孙还是早点掐死为好,省得遗祸深远方。
弯下腰,将裴松从废墟里提出来,一道灵符封住了他的气门,正准备转身,下一刻吓出一身冷汗。
“裴掌司好慈悲啊!”
夏凡听到身后之人似乎意有所指,赶忙转过身去,看见一鹤发童颜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后,急忙一脸陪笑地谄媚地弯下了腰。
“李大伴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