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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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中
在宽敞的练武厅内,阳光透过高高的天窗洒下斑驳的光影。李嵒正跟随着教习师傅的动作,一招一式都力求精准到位。他的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但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专注。
“好!非常好!”教习师傅站在一旁,不时地点头称赞。他手中的竹棍轻轻敲打着地面,伴随着李嵒每一个动作的节奏。“小嵒,你的进步很大,这个马步扎得稳,出拳有力,看来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李嵒听到夸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丝微笑,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生怕一分心就会影响到练习。他知道父王一直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继承人,为肃王一脉,为大晋开疆拓土,他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使女晓雯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眼中含着泪水:“小王爷,不好了,老王爷他……”
话还没说完,李嵒的心就像被重锤击中一样,他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木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父王怎么了?”李嵒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哽咽着,几乎是泣不成声:“老王爷出了意外,刚刚……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他……他已经不行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整个练武厅陷入了死寂。教习师傅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李嵒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他想起了父王每次鼓励他练武时的情景,那些温暖的话语此刻在他耳边回响。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紧紧握住拳头,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仅要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战,更要为了父王的期望而活。
正愣神间,使女已然哽咽地上前扶起且提醒道:“小王爷,刚门子来报,老王爷在宫里出了事之后,宗人府就有人下了帖子,说是晚些时候大宗正来府上。”
“大宗正?………”李嵒伤心之余也觉得内心一阵熨贴。
自出生起就没有娘,明明作为肃王嫡子,日后不出意外必然袭爵的小王爷,唯一称得上至亲的父王却始终对他始终不加颜色,但是对他的课业要求却始终严苛。
这么多年父王不是远在天边镇压肃州,就是在帝都帝宫之中长期宿卫,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每每见面便是敦促他的修行,
要是说李嵒悲痛难耐的伤心有丧亲之痛不假,可是更多的却是对命运的彷徨。
李嵒是大晋天元三十年生人,今年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骤然遭逢大变,正是无措的时候,可听闻大宗正来访还是觉得踏实了不少。
教习师傅眼色一动,心中思量起来,上前一步提醒道
“小王爷,今日肃王府遭此大变,正是人心惶惶,群龙无首之时,小王爷作为老王爷嫡子还是要收拾心情,保重身体啊!切不可以因忧伤身啊!”
李嵒纵然年轻,没经过多少事儿,可他心里也清楚,此危机存亡之时,他纵是嫡出,可旁边还有二房,三房在侧觊觎爵位,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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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李泉是二房所出,是肃王府长子,二房母亲裴秀丽出自文官集团,父亲是大晋户部侍郎,若不是出身所限,只是长子,而非嫡出,这个肃王爵位花落谁家已是铁板钉钉。
只是自己这个好大哥身为大晋武勋封王的长子,却始终亲近文官集团,对于习武之事嗤之以鼻,常年也是不居府中,学宫倒是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二哥李严,三姐李燕,母亲也是早逝,但其母亲出身大晋宗派界三宗四派的青山派,其外公也是上三步的大修行,其外家势力也是非同一般。
这些年除了李燕常年在青山派修行,短时间内倒是难以赶回,成为其兄的助力。
李严作为肃王一脉此辈修为最高之人,早已经跨入中三步的境界,却倒是也不在肃王府内,已然入了帝都宿卫军中,依惯例,后日休沐,如若今日不能赶回,便只能后日才能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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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教习与使女晓雯交换了个眼神,也不去打扰在练武场低头踱步沉思的李嵒,只觉得心下暗自庆幸。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这个时候,正是肃王府势力重新洗牌的时候。
作为府内的教习先生和奴籍出身的婢子来说,这已经是他们终此一生再难遇到的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其实倒不是二房和三房他们没考虑过。
只是二房那院子自成一体,规矩极大,管家之权在手,经营得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都接触不到谈什么下注。
至于三房更别提了,虽然外家势力庞大,在尚武的大晋,其两姐弟修为也是甩开了同辈,若是能够投靠三房,出路是最光明的,可三房子嗣最多,可关键时候,都找不到人啊。
如此一来,最劣选也就成了最优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