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跟着仆固衣谷在丘陵中七拐八拐,绕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个小坡。“翻过这个小坡就是我们部落现在居住的地方了。”仆固衣谷说,见关羽面有疑问,于是接着补充:“我们不像你们汉人有固定的住处,我们必须跟着草场迁徙,那里有丰沛的水草,我们就迁徙到那里。”
关羽点点头,这个他倒是一时疏忽了,游牧民族向来是迁徙游牧,后世他也在课本上也学过。不过他生活在西南内地,从没有去过北方,所以对草原民族并不熟悉。在这个世界却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游牧民族。
来到坡顶,果然视野登时开阔无比,远远望见一片小聚落,点点火光映照下,像是红色费星辰,在大地上闪耀。见到部落,仆固衣谷拿出弓矢,像前方的空地上射出了一支响箭。“这是我们自己人回家的信号,从外出的方向发射响箭,部落的族人就知道我们安全回来了。”仆固衣谷策马向着射出箭支的方向跑去,并不下马,斜挎在马背上,向左侧附身伸手拔出了那支响箭重新插回自己的箭袋。
关羽也驱动马匹跟在仆固衣谷的身后向,心里却暗暗喝彩,不愧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在马上就想杂耍一般做出一套高难度的动作,还能在在奔跑着准确的抓住插在地上的箭支,不得不佩服啊!
等到接近寨门,仆固衣谷放慢速度,与关羽并行,寨上望风的人自然认识仆固衣谷,但见他跟一个汉人青年一起回来,顿时疑惑,不肯直接开大门,放二人入内。
“这是大汉派来的使节,还不快快开门!”
哨兵一听是大汉来的人,自是不敢怠慢,急忙下楼飞马通报首领。
而此时首领的大帐中,叱罗野力合正带着两名亲兵高傲的坐在大帐中的主位上吃喝,身边的铁弗部罗的侍女在一旁服侍,铁弗部落的首领铁弗鞠力亲自陪坐在下首,这几年鲜卑崛起,连年南下,不仅打的北匈奴毫无还手之力,被迫西迁,就连大汉这个庞然大物,鲜卑也敢咬上两口,这些鲜卑人也都自视甚高,从来不把战败的匈奴人当人看,不过这也是草原的生存法则,强者为王,弱者遭殃。他们匈奴人过去几百年也曾在草原上耀武扬威欺男霸女、横行一时,只是后来分裂为南北匈奴,被汉帝国分化瓦解,如今南匈奴依附汉帝国,成了汉帝国的打手,北匈奴却被汉帝国和南匈奴联合起来虐成了狗,现在又成了这后起鲜卑的看门狗,实在是对曾经无比强盛的匈奴的亵渎啊!
哨兵来到大帐前报给了首领的帐前亲卫,亲卫立即进帐,俯身在铁弗鞠力耳边低语了几句。老成持重的铁弗鞠力心里立刻翻起了滔天的巨浪,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故意找来个话题问亲卫:“上次从王庭买回来的好酒呢?怎么不拿出来一些招待客人?”
亲卫一愣,立刻明白过来:“首领,那些美酒都被大阏氏所管,说是祭天时所需,我们不敢擅动。”
铁弗鞠力立刻变了脸责骂起亲卫来:“一个女人懂个屁!什么叫不能擅动。尊贵的鲜卑客人来了,难道我们不该拿出珍藏的美酒来招待尊贵客人吗?”
亲卫却无奈的说:“大阏氏不给,我等下人如何敢造次?”
“没用的废物!就这点小事还需要我亲自来处理。”说罢转身对上首的叱罗野力合施礼说:“尊贵的叱罗首领,请稍后,我去管教管教我那个小气的大阏氏。”
一说铁弗鞠力要去取美酒来,拥抱着美女的叱罗野力合不疑有他,当即摆摆手,自己身边的美女都顾不过来,还管人家教训老婆做什么。
铁弗鞠力推出大帐后,立刻吩咐亲卫亲自带汉使去他另一个营帐,绝对不能让鲜卑人得知消息。他的部落靠近大汉的边境,是互市的直接受益方,这突然而至的汉使他自然不敢贸然得罪。
亲卫的得了命令,立刻一路赶到东寨门,将关羽接近寨门,一路走僻静的道路,专门绕着帐篷的后面走,来到了部落中部一个毡房。见到一幅武人打扮的关羽进帐,铁弗鞠力明显错愕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汉使居然是一员生猛的武将,而且满身血污,似是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血战。
关羽像铁塔一般往营帐中一站,尽力收敛起自己的杀气,可没想到自己满身血迹,外加手持的大刀,就像个煞神一般,还是引起了铁弗鞠力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