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崔庆才膝盖一软。
“八爷,爹娘老来得子,从小对我娇生惯养。
虽然没有富贵命,但是我得了一身的富贵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实在吃不了当八路的苦。
八爷您行行好,高台贵手放莪一马。”
崔庆才哭爹喊娘的讨求。
“行,放你一马。”赵义大方的答应。
崔庆才大喜,“真的?多谢八爷,多谢八爷,八爷万寿无疆。”
“咄!”
孙麻子手里的刺刀一下顶在桌子上,张开手掌向崔庆才抓去。
“八爷,你想干嘛?”崔庆才不住后退,五个人围成人墙,把他圈在圈里。
孙麻子抓住崔庆才,刺刀递到眼巴前。
“下去代我跟咱爹娘问个好。
爹娘要是问你怎么死的,你就说投了小鬼子,阻挠抗日让八路杀了。”
刺刀的冰凉已经触碰到肌肤。
“等等,我入伙,我入伙!”崔庆才颤抖的放开声音。
孙麻子住了手,退后一步,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补上人墙的缺,刺刀隐在身后。
顺子默契地上前一步,扶起被孙麻子拽倒的崔庆才,抚平衣裳上的褶皱。
“同志,你说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你看。”
崔庆才惊魂未定,“我听说八路不拉壮丁,你们怎么还带这样的。”
“哎,什么话?”顺子怪道。
“什么你们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
“对对对,一家人。”崔庆才点头如小鸡啄米。
“庆才同志,我们只是游击队,还没资格加入八路军,刚才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轻重吧?”
瘦削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再往前一点的距离就能亲上,崔庆才后脖颈上起来一阵汗毛。
“明白,明白。”
这事要是传到根据地,游击队加入八路军的事可要往后推了。
顺子满意的离开崔庆才。
“庆才同志,你好,我是青山游击队,队长赵义。”赵义伸出手掌。
“赵长官……赵队长好。”
“投弹手,顺子。”“机枪手,孙麻子。”“通讯员张小米,这是王大。”
一一握完手,崔庆才悬着的心稳当了不少。
“赵队长,你这么轻易的暴露身份,就不怕我把你们卖了?”
赵义眼梢一挑,嘴角出现一缕笑意。
“想听真话,想听假话?”
“假话怎么说?”崔庆才小心的开口。
“从你那一番话里,我认为你是汉奸组织里亲近抗日的分子,没有血气、没有骨气,但有心气。
你只是缺少一个机会,我们游击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相信你会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抗日战士。”
“那真话是——”
赵义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收。
“我们不是山匪,无根之木、浮水之萍,死了就死了,没人管没人在乎。
我们是军队,是一支人民百姓的队伍,我们有根,你要是把游击队卖了,八路军不会放过你。
你知不知道八路军对付叛徒汉奸的手段?”
“不…不知道。”崔庆才打摆子似的摇头
赵义意味深长,“那你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