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与强烈的虚弱感将无良唤醒,混乱的思维宛如生锈的老旧机械,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漫长到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不知许久,逐步苏醒的记忆犹如润滑油般让几乎停滞的思维慢慢恢复。
我好像死了?
我应该是死了。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让无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
不对!死人怎么会感到冷呢?
无良摸向自己的胸口,拳头大的空洞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皮肤,指尖能在其下感受到心脏强而有力的泵动。
可惜......
这个下意识的想法让无良感觉有些奇怪,谁会认为活着是一种可惜?
无良感觉自己有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具体的的缘由,只是感觉在他脑中有一根莫名的弦,断了。
算了,起床先。
无良撑起身体,他发现自己虚弱的有些可怕,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气喘吁吁,抬眼打量周围,不出意外,他正处在一间病房当中。
再普通不过的六人间病房,可移动的病床加上一张带着抽屉的白色床头柜是每位病人的标配,略显昏暗的灯光下还有四人正在呼呼大睡,他们三男一女年龄各异。
无良看了看腕带,上面写着他的姓名、年龄与床号数。
“居然连果篮都没有。”
空空如也的桌柜断绝了无良想要补给一番的念头,不仅是他所有人的桌柜都是如此,干净的连一张抽纸都没有。
无良侧身下床,赤着脚踩在白色的瓷砖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时清醒了不少,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静匿的病房显得尤为明显。
“哒咔”
无良没有去管身边的病友,在他扭开病房大门后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败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外的走廊昏暗无比,唯有两侧的应急标识散发着一点绿色的微光。
无良刚踏出第一脚就感觉到一股黏腻、冰凉、湿滑的触感从脚心向上蔓延。
不对劲。
无良收回踏步,借着灯光能看到沾染了一片黑红的脚底。
“可恶,我这42码的狱卒。”
无良找了一圈,始终没发现任何鞋的踪迹,不过套在垃圾筐上的黑色塑料袋是干净的,在他找了张床单擦干净脚后一只脚套上了层塑料袋。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无良这次信心满满地踏出病房,可他疏忽了一点,湿滑的地面配合光滑的塑料袋再加上漆黑的环境……
“卧槽!”
“咚!”
整层五楼属于消化外科,以护士站为分界,左侧为病房,右侧的部分是操作间、医生办公室与值班宿舍。
护士站的灯是亮的但空无一人,杂乱的台面、填补到一半的值班表、散乱的病例......好像在某个忙碌的瞬间所有人突然消失了。
无良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病例,入院时间是八月十号,病因是便血,如果入院时间与现实时间一致,那他至少昏迷了一个月的时间。
“岚心......肛裂,是个女汉子。”
“张尧......内外混合痔,建议多吃辣椒。”
“陆拾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