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护道一程?我可求了老秃驴好些时日,他才舍得把千玉佛藕给我,你不表示表示?”葛稚川摊开手。
老鹤笑着一掌拍下葛老祖张开的手掌,问道:“你察觉到了?”
葛老祖摇摇头:“只是凭借推衍天机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具体如何仍是一头雾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大势临近,天骄应运而起,天地也要为之变色,就我宗门那两个小家伙,将来前途必是光明大道,至于我们这群老家伙……不知能挡住大势多久。”
“大劫来临时,我会竭力护住凌云宗,只是恐怕人力终有穷尽时,走吧,这小子快醒了,你那迷阵也太狠了些,自己年前时都没一次性待过数月之久吧?这小子可是足足待了大半年。”
葛老祖歉意一笑,身形一闪而逝。
顾晴朗艰难抬起沉重眼皮,想要站起身姿向身旁老人行礼。
“老鹤你苏醒了?修为恢复的怎么样了。”
“就这么躺着吧,你心弦崩了太久,想问就问,想睡就睡,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老鹤腰间松枝落地生根,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枝叶交错盘起碗状吊床。
顾晴朗单手枕在脑后,右腿搁在左腿上,透过树叶间隙远望悠悠云彩。
“我进入凌云宗后被捧葫峰峰主丢进一个名叫活死人墓的禁地,那里的鬼物打杀不尽,致命伤我受了无数,却总是能吊着一口气自行愈合,还被一个鬼婴影响了心智,身体也变得不人不鬼,这到底是为何?还有,为什么徐大哥见了我后好像很……害怕?像我这般凌云宗无人愿收的资质还能修出大出息报仇吗?”
树下的佝偻老人眯着眼,轻摇树床,好像在享受来之不易的宁静。
“你已入金丹,足够完全遮掩我的气息,我的修为并没有恢复多少,不过往后不用太过顾忌被推演出行踪,等将那截千玉佛藕炼制为一副躯体,再寻些有益神魂的珍宝,我便可以免受大道压制,重活于世。”
“至于活死人墓,此地本是凌云宗老祖年轻时的修道之处,那座活死人迷阵更是为你量身打造,只是为了帮你砥砺修为,顽疾用重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至于鬼婴倒是意料之外之事,不过无伤大雅,心性坚韧方可无碍。”
佝偻老人犹豫开口。
“至于……徐识。”
“是他杀了我爹娘对吗?”
老人点点头,微微挺直被天道压制的身躯。
“我知道老鹤你不愿告知详情是怕我折了道心,不敢报仇,我从小多疑,经常想着事情最坏的发展会如何,往往最不愿相信的答案,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树床上的少年合上眼睛,短暂沉默后轻笑一声。
“若是不知此事,他可能……是我一辈子的徐大哥,但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他。”
老人缓缓道来,少年闭目倾听。
“那日徐识与一山泽野修厮杀数月,争夺古槐盒,那野修逃命本事极好,将古槐盒埋至山里后一路逃亡,后来你父亲拾盒归家,徐识察觉到了那丝腐气,与野修厮杀脱不开身的他便画符作鬣狗,最后那野修炸了金丹仍是未伤徐识,之后便有剑光一至的画面。”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是可以用价值衡量的,测过你的修行资质后,便觉得照顾你一段时日,再赠你几件至宝便足以偿还债务,事后与你相处,也是有意在寻找古槐盒下落,至于那剑鞘里的剑气,更有监视之用,只要你祭出剑气,他便能第一时间察觉。”
“修道之人寡淡薄情,他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甚至他对你的好,都是真心实意的,对你的杀心,他也从不隐藏,只是你实力低微发现不了罢了,凌云宗你二人相见后,他更多是在重新思考当年那份交易是不是对你不利,也是怕被凌云宗老祖察觉内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