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么说了，总要给我点思考时间，用来狡辩吧。”

李子眠对程秋此时的尖酸刻薄只能说是意料之中。

程秋要是一个完全好脾气的好好先生，可无法独自一人在梨花村中生活这么久，此时若无法让他消气，那他们之后和好的概率，可比星罗帝国南部的雷极裂谷还要低。

“我与你不一样，我可没动过杀你的心思，或者说，让你变得和他们一样。”

程秋想要继续张口讽刺些什么，李子眠只能双手举高做投降状，示意，让他把话说完。

“你说他们是冤魂，而不是怨魂吧，判断依据是什么？”

“他们很纯净，很完整，”程秋当然知道李子眠在引导他进行思考，但这不重要，“他们的表情非常痛苦，还在逐渐消散。当时，不是他们在主动拉我进入的，而是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绪。我被情绪感染了。”

程秋眼神锐利，对着匕身上的李子眠一字一句道，“灵魂应该去转生。如果灵魂是存在的，神明是存在的，那么冥界也应该是存在的。逗留在凡尘的无依灵魂只会遭遇不幸，这是邪恶。”

李子眠明白程秋说出每一言每一语，因为这就是斗罗大陆上的主流价值观。

可人们总是热衷于评价那些自己不了解的事物，而此时的程秋，还不能摆脱这份荼毒，“那，按道理，你就更不应该想着杀死我了。”

“他们并不是无依的灵魂，他们在依靠我。”

“你这只是在诡辩，我说的是，灵魂应该去转世。”程秋重申了自己的看法，他不明白，在这点上，李子眠到底有什么可以辩论的。

“可，如若他们无法转世，冥府不接受他们，”李子眠重新将问题抛了回来，无奈地，他只能挑程秋可以理解的说，即便这样类比听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程秋，我记得叔叔是一个好医生，他经常在自己身上尝试病人的那些未知伤痛。”

“这些灵魂之所以会累积那么多，并且累计到现在，并不是因为杀戮……是因为，我到底也会是其中一环。不同于幸运的叔叔，当我死后，他们中的一员也会有我的名字，只能期待有下一个愿意肩负这项责任的人。”

“但也请不用担心，那个人向来都是有的，对方也总会愿意。我和你做朋友，并不是想让你承担我的责任。”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没有疯？嗯，真的是不可思议，”李子眠一脸不在乎地说，像在聊天气，“你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我难道就没有吗，我知道他们的所有过去，记忆随着长大在一点点地进入我的脑子，我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期冀拥有的过去与试错，可以帮到下一任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当然不会是疯子，因为他们也不是。”

程秋沉默了。

李子眠翻盘的说法，可真是有够荒唐的！

可他，是的，即便李子眠说的天花乱坠，程秋明白。

最简单的验证办法，就是再次直视他的眼睛，但，绝不可能。

程秋眯了眯眼，种种限制下，让他只能进行推论。

按照已知的，和猜测得来的信息，具体有：

一，虽然不清楚伊是谁，但伊无疑具有看透灵魂的能力，不仅把他看穿了，还把李子眠藏得好好的伪装看穿了。

二，李子眠体内拥有大量的，以负面情绪为主导的灵魂。

三，那段朦胧的对话如果为真，证明伊同李子眠认识

四，伊有些狂热地想要李子眠加入武魂殿

也许还有个五——据传说，武魂殿的信仰神明，光明神专克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