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很大,伴随着远处巨轮汽笛的浩响,把咸湿的水汽和难闻的腥味一并刮到了岸上,充斥漫布在清晨的空气里。
天气冷极了,尤其是一层层翻着卷儿拍打上来的浪花时不时还会溅到站在岸边的人的脚跟,于是他们就常缩缩肩,抖抖脚,希图让自己暖和一点,或是甩干一下冰凉的裤管,不至于站着好像双腿被焊死在了地面上,让人轻轻踢上一脚都可能会破碎得七零八落。
看着海面上巨轮的船影渐渐隐没在朦胧的雾气当中,说不出,竟有一种末日的巨兽在吃了人以后不紧不慢地返回缥缈烟帐之下的感觉……
有这样的念头其实非常应景,毕竟来到安息港基地的人都认为自己已经把一只脚迈入地狱的边境了。
“阿约塞,借个火!”
一个身形壮硕,带着褐色毡帽的男人抖了抖军大衣,将满是胡茬、被风挂得早就开裂了的脸凑到一旁伙计的跟前。
随着“哗”的一声,火苗跃动,紧接着便是男人喷云吐雾,任海风又将方从口鼻中呼出来的烟吹回自己脸上,仿佛这样乐趣每每都能使他沉醉。只可惜他还不会用嘴吹出环状的烟圈,不然的话,天晓得他会不会就这么玩上一整天。
“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冷,我说的对吧?伊万诺夫?”这个个子稍矮一点,正儿八经地穿着灰色的应急反应行动组制服的法国男人打趣地问道。
“我的家乡要冷得多呢!”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
“假如还有机会一起离开这儿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雅库茨克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