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伴随着类似心跳的声音，一个浑身缠满红色丝状物的“人”出现在方寻的视野里。

方寻平静的注视着前方那个“人”，抬起脚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四周漆黑，红色丝状物散出妖艳红光，指引方向。

近了，近了。

一股铁锈味飘到鼻尖，方寻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轻声念道：“二十一步。”

随后接着向前迈出一步。

陡然，笔直的腰瞬间弯了四十五度，双手撑着膝盖、青筋毕露，豆大的汗珠倏忽从额头滑落，这一步迈出他便承受了不可思议的压力。

良久，咬着嘴唇的方寻慢慢直起身，只有额头跳起的血管证明他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好。

“厄……斯……”

含糊不清的低语是方寻新的收获，距离那个“人”目测不超过十步的距离也是新的收获。

“嘶啦。”一声，停歇半天刚迈出一步的方寻全身就被轻易撕碎。

……

方寻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自言自语道：“又是同样的梦。”

这是他从六岁做到十六岁的梦，一天一次。

从开始的恐慌到欲探寻梦境真相，他用了十年。

十年走了二十二步，从最初看到“人”、然后到嗅到铁锈味、现如今更是听到呓语。

他还是搞不清这个梦是何意义，倒是自己每天都被精神折磨一下。

复盘了一下梦境，方寻便接着沉睡过去，毕竟明天还要上学。

……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炽热阳光照耀大地。

宁康市第二高武中学。

方寻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寻哥，你听说了吗？”一道略微尖利的声音在热闹的教室响起。

“什么？”刚坐下的方寻疑惑扭头看去。

头发微微卷起的赵迪迫不及待分享道：“就是……”

声音随着老师到来戛然而止，刚刚还略显热闹的教室突然肃穆无声。

冷面老师吴明站在讲台前一言不发扫视整个班级。

明明看起来很儒雅的一张脸随着抿嘴变得肃杀起来。

“同学们，时间不多了！距离武考还有不到二十天了！”

“你们的声音我在办公室都听到了，你们听不到铃声吗？真的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熟悉的开场白，台下学生早已习惯，纷纷噤若寒蝉。

“今天我们复习第三节——三皇围猎之战及其意义。大家先温习温习，等会做套卷子。”

随着吴老师音落，寂静的教室逐渐热闹起来，有人在背书，有人趁机做小动作、交谈……

“迪哥，你刚刚要说什么？”方寻头也不回的开口问道。

赵迪身体微微前倾，低语道：“就是保送名单出来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哪些人？”

“柳子青、江琬琬、徐军、还有那个李卓！”赵迪不忿。

“李卓？”方寻略微讶异。

“就是他，凭什么？论文化成绩和寻哥你差不多，论武道成绩，那比你可是差一截啊！”赵迪更加不忿。

方寻闻言沉默，暗暗思考。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尤其是父母失踪以后。

“不就是有个好爹？我也去找我二舅！寻哥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让我二舅出面帮你争取。”赵迪愤慨道。

“不用，迪哥，心意我领了，别麻烦二舅了。”方寻拒绝了赵迪的好意。

“不麻烦，真的！那可是我亲二舅！”赵迪信誓旦旦道。

“真不用，迪哥，谢了！”方寻再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