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看了一下人群,忙提醒道:“阿甲,到你了。”阿乙道:“不对,我在他前面的。”阿甲道:“我们一起来的,分什么彼此。”“可是你明明在我后面的的,刚刚就转到我前面去了。”“听谢显的!”“他没看清。”二人争着争着,又扭打起来,谢显也喝止不住。
钵子喊一声道:“悯生,罚他二人到队伍后头重新排队。”“哎,嫂子。”悯生答应着起身,将他二人扒拉开,一手一个,半拎半推,赶至队伍最后。
二人沮丧之下,互相埋怨不休,阿乙道:“叫你插队!”阿甲不以为然道:“不如我们去找高恨。”“找他干什么?”“他们既是小夫妻,男的一用劲,女的就听话。”“我正式告诉你,虔诚些,不可和姑娘开这种玩笑。”“就我们俩说说,嘻嘻。”
暗处的高恨听了很是恼火,和身边的谢一不满地嘟咙道:“无聊!”
谢一只能轻声安慰他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说话间,又有一个族人和钵子讲述完病状,钵子说这个症状要轻一点,明天就可以调上药,待这个族人退后,又等着谢显提醒排队的族人。谢显正询问时,一个站在队伍边上的族人趁机问道:“姑娘能否调成一种药丸,让我吃了能和族长一样?”“你又不咳嗽,再说止咳的治法姑娘刚才已经说了。”好几个排队的族人同时疑问道。那人笑道:“不是为这个,我是要和族长一样唇红齿白、发乌肤润、身材挺拔、精神抖擞、比年轻人还年轻。”“瘪蛋,你没病在这起什么哄!”谢显大声喝斥那人道。“他就是看姑娘来的。无聊!”“嘻嘻,我也想。”有人谴责有人私下取笑道,队伍一时骚乱起来。
钵子打了个哈欠,悯生见了,马上宣布道:“我嫂子累了,今天不看了。”说着就要驱赶众人,谢显知道他力大,怕他一不注意伤了族人,连忙张罗着众人离开,匆忙之下,也忘了安排二人晚上休息的住所。
高恨见人群散开,连忙闪后,再看身边时,谢一已经离开。
等到晒场上都安静下来,高恨正想上前和他们问话,又听到钵子和悯生道:“悯生啊,那个二头念的句子也是你哥哥教的?真好听。”
高恨心中感觉道:“不好,悯生要上当。”果然听到悯生道:“嫂子,他念的不算,我哥哥念了,才会让人身临其境一般,不信回头我让他念给你听听。”“你真能让你哥哥为我说句子?”“能,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嘿嘿,我也是看着他面子为这里的族人看病,真的能听到,虽累也值,可是他一定嫌我丑,恐怕面都不想见。”“不会的,嫂子,我妈妈也很丑,但是哥哥和我一样,热爱妈妈,从未有丝毫嫌弃之心,再说了,你又不是真的很丑。”
高恨想到自己小时候对大妈的驼背和妈妈脸上的伤疤曾经感到自卑,并对她们抵制和顶撞过,而不像悯生这样能够纯粹地看出母亲对子女的无限爱心,心中不禁涌上一丝内疚来,却又看到钵子摇头道:“不是,你妈妈肯定也不是真丑,要丑也是面丑身不丑、人丑心不丑,因为她如果真丑就生不出你哥哥的英帅来;如果她真丑就教不出你们兄弟善良和勇敢的性格来。”
高恨听了,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脚底一直涌到头顶,全身痒酥酥的,正想冲上去和他们二个拥抱,一起感恩妈妈,没想到悯生感动之下,竟和钵子献计道:“嫂子,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哥哥,我有一法,保管让他认你爱你。”“是什么呢?”钵子铙有兴趣的问。悯生道:“我妈妈曾经给哥哥留下一条遗言,让他见女身者必不负,如果你让他看到你的身子,他就只能对你死心塌地了。”“哼,这是什么主张?再说上次难道不算?”“可能上次你在换身,身子比较模糊吧。”“悯生啊,先不说这种事情我不情他不愿,而且你们都误解了你妈妈的意图。”“怎么啦,嫂子?”“你妈妈的遗言是你哥哥自己理解的吗?”“不是,是他的一个老仆人。”“老仆人?叫什么名字?”“阿猜。”“哈哈,他人呢?”“我哥哥和他在途中分散了,他们现在怕是还在原地等我哥哥。”“那我的判定就没错,阿猜阿猜,这样的名字,断事能准吗?你哥哥竟也信?人要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但是仅限于正确的意见,主要还是靠自己思考。我问你,我也看到过你的身子,难道我就得终生对你负责吗?你哥哥若非邪念又非有意,所见女子光身,完全不用自责自找麻烦,否则找错伴侣,自己一辈子不开心,你妈妈地下也难受。”
高恨听了,又如同醍醐灌顶,浑身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一开始听悯生随便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别人还有些无奈甚至恼火,此时却差点喊出声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钵子啊!”
他第一次看她时所见并不是她的真容,其后她又戴了斗篷而他也没有去注意,上午见到她时虽然她已换好了身,但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都在亦德和悯生身上,又因为知道她和无色无声同门,心中既有芥蒂,便不想关心,所以印象也不清晰,这时想看清她时黑夜中只能看到她的身影,但是既有知音想法,内心便觉得她格外亲切了。
他正在想怎么上前和他们相见时,听到她打了个哈欠道:“悯生啊,我这一趟出来就没有好好睡一觉,睡在外面吧,在不熟悉的地方心不踏实;睡到钵里吧,又怕钵被人捧走。”悯生听了脱口道:“嫂子,今天你放心睡,我为你守钵。”“你哥哥呢?”“我这就去和他说过。”
悯生说完就走,高恨猝不及防,连忙绕了个圈子抢到前头,佯作和他相遇,将他叫住,果然悯生一见面就道:“哥哥,我今晚不和你一起睡了。”
“怎么啦?”高恨明知故问道。
“我要陪嫂子睡。”
“你说什么?”高恨哭笑不得道。
“嫂子说她这次自从出门,睡在外面担惊害怕,睡在钵里又怕人把钵捧走,今天她又配药累了,好想美美的睡上一觉,我就自告奋勇让她睡在钵中,我帮她看钵。”
高恨听他满有激情正义的口气,还是忍不住纠正他道:“不是和你说过,直接叫她香使或者钵子也行的吗?”
“哥哥,她现在变得这么美,你还不满足啊?”
“懒得说你,那你们睡哪里?”
“不讲究,就晒场上。”
“你也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带你去和太阳王大觉比脚。”
“可是我还得帮嫂子为族人看病呢。”
“你今天没有看?”
“今天天晚了,我看不清族人的身体,主要是嫂子给族人诊治的。”
“哦,明天我们早去早回,不耽误事,你去吧。”
“好的,哥哥。”